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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枉盛夏拿红辣椒往眼睛下面一抹。

眼泪哗哗地落,止都止不住。

当初邵夫人拿着柏朝暮跟邵瑞未婚妻出入酒店的证据找上门,如今李姝拿着邵瑞跟沈昭昭暧昧喝酒的图片,以及大量污言秽语的谩骂短信找上门。

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邵夫人一边拼命哄盛夏,一边给邵瑞打电话要他滚回来。

盛夏哭哭啼啼地坚持要离婚。

这下邵家有错在先,就是她坚持要离婚,邵家也不可能再拿当初那件事威胁柏家了。

“妈妈给你撑腰,今天只要你不说停,妈妈就给他打到死为止。”

邵夫人气得脸都白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前后不到半小时,邵知书先回来了。

邵夫人将手机摔过去:“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邵知书,盛夏要跟你儿子离婚,她哪天离婚,你跟我也哪天离!咱们一拍两散,谁都别过了!”

说完,直接起身冲上了楼。

盛夏愣了一下,身边的李姝也呆住了。

他们只是要盛夏跟邵瑞离婚而已,怎么就牵扯这么大,连他爸妈都要跟着离?

又过了十多分钟,满身酒气的邵瑞赶了回来。

邵知书客气地请李姝先回去,且保证这件事情一定会给他们柏家一个交代。

下了逐客令,李姝想留也不好留了。

盛夏也要走,被邵知书客气地挽留下了。

邵瑞虽然满身酒气,可整个人已经彻底清醒了,他眼睛里都是慌乱不安,看了盛夏一眼的功夫,他爸已经抽出了皮带对折了起来。

记忆深处的恐惧涌上来。

邵瑞脸色唰一下白了。

他八九岁时曾挨过一顿皮带抽,亲爹下手真是半点含糊都没有,直接皮开肉绽,血流一地。

他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动不敢动一下,疼得杀猪般嚎叫。

就是养了这么多年,还是留下了浅浅的纵横交错的疤痕。

他拔腿就想跑,立刻被别墅里的安保人员按在了地上。

盛夏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颊,眼睑下**辣的感觉明显减轻了些。

她冲过去,赶在邵先生落下皮带前说道:“爸爸,还是不要动手了吧,我就、就离婚就好,不要赡养费,也不要邵家的财产,就一个离婚手续的事儿。”

邵知书说:“夏夏,你坐那儿。”

一旁的女佣忙按着她肩膀在沙发里坐下。

皮带落下。

邵瑞嗷呜一嗓子喊出来,盛夏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书本上的‘破空之声’这样具象化地出现在耳边,她清楚地听到了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落在皮肉之上,仿佛可以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

鲜血不过片刻洇湿了衬衫。

盛夏实在坐不住了,再次出声:“爸爸,您别打了,这件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我……我就想离个婚……”

邵知书像是没听到似的,一皮带一皮带毫不手软地抽下去。

他明显是常年健身的身材,近五十的年纪,容貌看上去却只有三四十的样子,挥动皮带间,雪白衬衫下勾勒出精悍的肌肉线条。

邵瑞承受不住,哭着喊‘爸你饶了我’。

他越是哭求,皮带落下的速度跟力度就越是凶悍,直抽得邵瑞浑身哆嗦,冷汗狂流。

盛夏终于意识到,她今晚要不松口,邵瑞怕真要给打掉半条命去。

可机会就这一次,她要松了口,柏朝暮回来知道了要怎么办?

这世上,她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柏朝暮,他的一切要求她都要做到,不能违逆。

脑海中挣扎不已,可眼前刺目的血红色渐渐在邵瑞膝下汇聚成一汪血潭。

盛夏呼吸急促,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开口:“爸爸您别打了,我不离了,……不离了。”

邵知书终于停了手。

他丢下染透了血迹的皮带,抬手松开了领带:“去告诉夫人。”

女佣大气不敢喘一下,慌忙上楼。

过了几分钟,邵夫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她看一眼瘫倒在地动弹不得的邵瑞,又看一眼满脸凝重的盛夏:“把他丢出去,谁都不要管。”

……

别墅外,夜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盛夏不能理解邵家人养育儿子的理念,就是捡来的也不至于往死里打。

更何况邵瑞模样七分像邵先生,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他亲生儿子。

她看着趴在地上快要失去意识的邵瑞,拿出手机来打了个120。

结果120来了,非要她作为家属陪同一起去,不然不肯将人拉走。

盛夏不得已跟着上了车。

一阵忙乱下来,等安排进了病房,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邵瑞上身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趴那里哼哼唧唧,直到止痛药的劲儿上来了才安分了下来。

盛夏把缴费单子往他跟前一放:“我垫付了两万,那个……你有时间给报销一下,我先走了。”

“不许走!”邵瑞嗷呜又一嗓子。

得亏他坚持要住VIP病房,要不这深更半夜这一嗓子出来,怕是要被隔壁床病人家属再打一顿。

盛夏已经半转的身子又只得转了回来,一本正经地道:“这件事情你别赖我,我又不知道就离个婚而已,你爸能真把你往死里抽。”

“不能走,你不能走……”邵瑞意识还有些不清醒:“我爸还会来抽我的,你、你不能走……”

盛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邵瑞目光迷离,只喃喃重复:“不能走,我爸会打死我的,不能走……不能……”

不一会儿就没声了。

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盛夏看一眼还在滴滴答答的吊瓶,细细的一根输液线,直连接到他的手背上。

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她多少心存了些愧疚,到底没能狠狠心离开。

……

或许是在医院里,知道病房里有人,外面还有护士跟安保人员,盛夏这一晚反倒睡得格外沉。

护士早上来给邵瑞换药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

直到邵瑞受不住那疼,又是嗷呜一嗓子。

她这才骤然惊醒了过来,瞥了眼那血肉模糊的后背,立刻别开了脸。

“都是你干得好事!!”邵瑞终于恢复了意识,不再把她当救命草,而是恨得咬牙切齿:“盛夏你个害人精!你等我身子好了着,老子他妈不弄死……哎哎哎,你去哪儿?”

眼看着盛夏下床穿了鞋就要走,他立刻出声喊住人。

盛夏:“我得工作,你自己看着办吧。”

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的大少爷睁大眼睛:“你把我一个人丢医院里?”

“你那些朋友呢?实在不行叫你那白天鹅来,我没空。”盛夏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盛夏——”

邵瑞变了脸,挣扎着要起来,被护士又按了回去。、

他喘了口气,立刻道:“你得在这里照顾我,我给你们老总打个电话,不会扣你工资的。”

盛夏皱着眉头,手依旧放在门把上,随时准备走人的姿势。

邵瑞深吸一口气,解释:“我近期不能联系我那些朋友们,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盛夏说:“是他们先骂我的,也是你不守约在先,要打死你也不是我的主意。”

“是是是,他们是群畜生,是我有错在先,我后头不跟你计较了,你留下照顾我几天,至少得等我能下床走路吧?”

“那我垫付的医药费呢?”

“给,我给,双倍给你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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