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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京城的路上,冷风横扫,飞雪漫卷。

寒鸦在冷冽的枝头,用嘶哑的嗓音孤独地叫着。

得知他们要去买银骨炭,陆德全还特意向他们推荐了几家质量好,又便宜的银骨炭卖家。

因为他常年跑车,所以对这些市场行情,也是很了解的。

当听说他们想要倒卖银骨炭的时候,陆德全出于好心,还劝他们不要毛太多。

毕竟,这年头穷人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赔本。

把这些银骨炭买回去,除了会破损消耗一些不说,就是雇佣马车的钱,也是一笔成本。

姜启全知道他是一份好心,笑着谢了他的好意,只说无碍,就算到时候卖不出去,就留着慈幼局,自己用了。

因为农贸批发市场,和姜绾学医的仁爱医馆,还有谢砚尘的国子监,不是一个方向。

在走岔路口的时候,姜启全拉着张姑姑和陆飞羽便要下车,但姜绾却一把拉住了他。

“全叔,这天忒冷了,你腿脚不好,飞羽还跟着,这马车你们坐吧,我和砚尘哥再走一会儿,就到了。”

说着,姜绾便提裙下车,先她一步下了车的谢砚尘,伸手扶了她下了车。

其实在昨晚,听姜绾说起要倒卖银骨炭的生意后,谢砚尘就猜到了。

姜绾之所以要陆德财今早上来,并不是因为她不想走着去医馆。

而是心疼全叔腿脚不好,不忍心张姑姑和小飞羽,也跟着一起挨冻。

但反应慢的姜启全,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姜绾雇佣这趟马车,其实是特意为他们雇的,并不是为了她自己。

张翠花还想下车把姜绾叫回来,可是小姑娘怕他们不坐,就快步拉着谢砚尘向仁爱医馆的方向走了。

看着小姑娘单薄的身子,姜启全和张翠花,都不禁红了眼眶。

等到了农贸市场后,姜启全和张翠华去了,陆德全推荐的那几家卖银骨炭的商户。

最终,他们选了其中质量最好,优惠幅度最大的一家,买了整整四百三四十两银子的银骨炭,又买了十块苫布。

然后让路德全叫上自己的同行的马车,一起将整整十车质量上乘的银骨炭,运回了慈幼局。

下午医馆下学,姜绾回到慈幼局后,看着院子里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骨炭,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翌日一早,大家起来后就发现已经下了一夜大雪。

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吃过早饭后,姜绾和谢砚尘便一起去城里上学。

其实,按着往常,只要是大雪下得没过脚踝,仁爱医馆和国子监都是要给学子们休沐的。

但因为他们的慈幼局位于平溪村,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

所以必须要往京城的近处走一走,才能判断知否会休沐。

二人快进京城的时候,就发现越往前,雪越大,所以,姜绾和谢砚尘当即就转头回慈幼局。

一连六日,漫天的大雪,都没有停止。

姜绾也一直都呆在慈幼局。

当然,她也没闲着,除了复习学院的功课外,就是查看医书典籍,研究给宁馨祛除毒瘢的方子。

也给有肺疾的温行舟,日日行针把脉,做好记录。

然后就等着雪灾过去后,就去城里抓药回来,给温行舟调理身子。

姜绾有信心,只要接下来慢慢调理,温行舟的肺疾,她是完全可以帮他治愈的。

“绾儿姐姐,我的病真的还能治好吗?”

九岁的温行舟,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但眼底,却是有着淡淡的落寞和哀愁。

他的身子弱,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

在这慈幼局里,比他年纪小的孩子,平日里,都能帮着全叔和张姑姑做一些能干的活,上山采菌子卖,挖野菜,去田里干活。

只有他这个病秧子,不但什么活都干不了,还要隔三差五就浪费银子,买药吃。

所以,小少年的内心,也是非常愧疚和自卑的。

“当然能。”

姜绾一边拔下他身上的银针,一边笑着安抚道,

“等过几日能去城里,我把草药买齐了就煎药给你喝,用不了多久,你的身体就会越来越好。”

她自是知道温行舟心里在想什么。

这几日,她连着给他行针,治疗肺疾,扎针的穴位。都是痛感比较敏感的部位。

姜绾以前跟吴爷爷学的时候,她自己都是体验过的,自然是知道银针这在这些穴位有多疼。

可这几日每次行针时,明明都能看到温行舟疼得脸色煞白,直冒冷汗,但小少年却是一直忍着一声都不吭。

“绾儿姐姐,我的病可以不用喝药吗?只扎针,就能治好吗?”

温行舟抿了抿唇,开口问姜绾。

因为他知道,姜绾说有几味药材镇里的药铺买不到,只能去京城里买,定然是很贵的。

姜绾莞尔一笑,安慰温行舟,“不能哦,针灸是一方面,但最主要还是需要喝药才能调理好。”

“行舟,我知道你是不想拖累大家,但是你想啊,只有你早日把身体调养好了,才是对大家最好的回报,不是吗?”

“等你身子好了,再挣钱回报张姑姑和全叔的机会多着呢。

所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姜绾的语气温和,有鼓励,也有开解。

温行舟听了她这话,眼里泛起点点星辉,脸上自卑的神色,也消散了许多。

是啊,只有他早日摆脱病魔,才能不再拖累大家,他将来也可以去挣钱回报大家。

“我知道了,绾儿姐姐。”

温行舟眼眶湿润地重重点头,“我听你的,一定尽快好好把身体养好。”

姜绾见他终于不再自责,脸上也多了明媚的笑容,心中也宽慰不少。

而姜启全的伤腿,经过姜绾这几日的行针后,好转了很多,不似从前那般每走一步都酸痛难耐。

另外一边,永安侯府。

白初芸坐在正堂内,看着外面刮起的白毛风,忧心忡忡。

“胡管家,孙嬷嬷,还没找到姜绾那个死丫头吗?”

“回夫人,还是没有找大**的消息。”胡管家回禀道。

“那她究竟去哪了?”

白初芸气得快疯了。

姜绾已经离开侯府六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开始,她没当回事,认为姜绾撑不过三天,必然会乖乖回来认错。

但是如今六日过去了,那个死丫头还是没回来。

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放的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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