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不省心的阉货，蔡荣火冒三丈。
“给朕滚过来！”
早就吓得瑟瑟发抖的王振，明知又要手受罚，但还是屁颠的靠过去。
还没等站稳，蔡荣便一巴掌扇过去。
“好你个阉狗，翅膀硬了，连朕也敢管了啊！”
“皇爷息怒，老奴万不敢干涉皇爷的事，老奴冤枉。”
蔡荣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
皇后秦氏深居内宫，若没人在耳边扇风，怎会无故往养心殿跑。
吃饱了撑着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的阉狗，自作聪明给小顺子使了计谋。
如今倒好，事情败漏，还打死不认。
还以为我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草包皇爷吗？
“来人！”
蔡荣懒得将精力浪费在一条阉狗身上，对着殿外轻喝。
两名禁卫面无表情的拱手行礼，等候着蔡荣的差遣。
王振见这等架势，脸色早被吓得铁青无比。
他如狗一般爬到蔡荣脚下，声泪俱下的求饶着。
“皇爷，老奴不是诚心想要欺瞒，老奴是真的担心皇爷安危，才会想着让皇后过来。”
“老奴所做的一切，全然是替皇爷的安危着想，此心昭昭，日月可鉴呐，皇爷！”
安碧如黛眉微拧。
对于这番浮夸的举措，甚是鄙视的同时，又稍许困惑。
贪生怕死的人见得多了，可像王振这种既怕死，却又冒死护主的行径，还是头一回看到。
更为重要的是，这份忠心不像是惺惺作态，反倒像是发自内心。
真要是个不得人心的君主，又岂能被这般拥护。
安碧如刺杀的决心，在这一刻，再次动摇。
“你们还在等什么，将阉狗拖出去。”
蔡荣蹬开抱着裤腿的王振，冷声厉喝……
安碧如一听，趁着禁卫动手的功夫，忽的站出来。
“且慢……”
蔡荣和王振均是好奇的看向她，前者眼神带着些许困惑，后者则是惊恐中带着几分憎恨。
或许在此时的王振看来，自己之所以遭罪，很大程度跟安碧如脱不了干系。
安碧如清晰的感受到这份敌意，却又没放在心上。
“我觉得，他并没有做错。”
“作为奴才，为主子的安全操心实属正常，这也要怪罪，不觉得过分了吗？”
王振傻眼，万万没想到。
一个女刺客，居然会帮他求情，顷刻间令他内心五味杂陈。
蔡荣却是嘴角上扬，打趣的看着安碧如。
“有意思，杀手居然也有善心，朕还是头一回见到。”
“就事论事罢了。”
尽管安碧如的语气还带着冰冷，但也是让蔡荣心情好了大半。
示意禁卫松开王振。
“念在有人替你说情，朕姑且饶你不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月俸禄减半，杖罚二十。”
“谢皇爷，老奴这就去领罚。”
王振劫后余生，头都快磕破了。
……
入夜，邺王用过晚膳，正欲起身向庭院而去，胡忠走了过来。
“爷儿，宫里传来消息，今日皇爷出巡半路遭遇刺客。”
“遇刺？皇兄没事吧？”
邺王面露惊诧。
胡忠摇头：“皇爷无碍，据传是有宁百战暗中保护，这才避免皇爷遇难。”
“宁百战？”
邺王浓眉紧皱，神情稍显复杂，似乎对听到这个名字很诧异。
他不是被关押在天牢，什么时候被放出来了？
该死的蔡荣，怎么想着放他出来？
难道……
“爷儿，你这是怎么了？”
“本王没事，继续往下说，那刺客后来怎么样了？”
“据说是被当场擒获，目前在皇爷的养心殿。”
胡忠没有多想，继续将掌握的信息说出。
“养心殿，皇兄疯了吗，那是刺客啊。”
“奴才也奇怪，更奇怪的是王振那阉狗特意加派禁卫，反倒被皇爷给撤了。”
“奴才以为，有可能皇爷遇刺，是皇爷的手段，其目的就是要混淆视听。”
之所以这样认为，完全跟蔡荣近来的反常逃不了干系。
谁会相信原本死了的人，突然活蹦乱跳的醒过来。
紧接着又不顾争论，以雷霆手段镇压当朝右相，就连向来宠幸的妃子都不能幸免。
邺王思绪转的飞快，并不是在思考胡忠提出的猜想，而是在想蔡荣的打算。
既然是刺客，理应交由刑部问审，为何要留在寝宫之内。
真的是因为安碧如那绝世的容貌吗？
不，绝对不可能。
……
安碧如站于养心殿，耳边传来小太监报出的时辰，冷不丁撇向坐在龙案的方向。
蔡荣头也没抬，淡然出声。
“想说什么就说吧，这儿也没其他人。”
安碧如也不矫情。
“都快亥时了，换岗的小太监马上又要换岗了，你就打算让我一直站着？”
“你也可以选择坐着啊，又没人管你。”
蔡荣也是干脆，指了指椅子，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妥。
然而这却让安碧如无语。
“蔡荣，你不要跟我装傻充愣，我要表达的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不要以为没有把我交到刑部审讯，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安碧如算是看出来，跟蔡荣这种养尊处优的皇爷，根本不能正常交流，倒不如直接点。
蔡荣放下毛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干嘛这般急躁，朕也没要求你做什么。要是累了想睡觉，朕也可以把床让给你。”
“你……”
安碧如俏脸浮现一抹绯红，下意识突到蔡荣跟前。
几乎眨眼的功夫，蔡荣就被安碧如扣住手臂，半边脸狠狠的压在龙案之上。
“嘴巴干净点，别人认你是皇爷，我可不会。再敢言语轻薄，我就算不杀你，也要废了你一条胳膊。”
蔡荣欲哭无泪。
我怎么就轻薄了啊，好端端把床让出来，这也算轻薄吗？
旧朝代的思想就是存在很大问题，还得由我来慢慢整顿才行。
虽然被安碧如给欺负了，但蔡荣非但没觉得丢脸，反倒还激起了想要征服的念头。
“女侠，朕错了行吧。”
“如果你没打算废了朕，那还是先把朕松开，要是让禁卫看到，朕面子往哪里搁啊。”
安碧如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是在皇宫，便只好悻然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