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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柠捏着手机的手猝然收紧,用力到连指尖都在泛白。

姜柠哑然开口:“我知道了。”

姜宴京还想和她说些什么:“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柠就挂断了电话。

她和叔公其实没见过几面。

外公外婆和妈妈去世后,除了叔公之外,她已经是母亲那边,唯一的血脉了。

如果叔公也走了。

不算姜**那个**,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和她拥有着相同血脉的人了。

不论如何,她理应过去一趟。

她调整了好一会儿的情绪,呼出一口气,才走出小黑屋。

结果正撞见光明正大听墙角的席越。

席越毫无偷听的负罪感,甚至还懒懒洋洋的问他:“和谁打电话呢?”

“导演。”

“混得这么熟了,都能叫你柠柠了?”

姜柠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还是装没听出来:“还好吧,一般。”

席越的脸色奇臭:“你和他说什么呢?”

姜柠随口胡诌:“导演怕被网曝,让我去医院复查拿结果发到网上。”

席越:“好巧,我也是,顺路一起?”

席越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从修长的双腿到腰背,以及肩颈都透露出一种如同上了弦的弓一般的利落感,风姿矜贵中又带有些漫不经心的懒倦。

席越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想的话,能很轻易的让任何女孩子动心。

姜柠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多特别的人,为什么会让席越这样一个生活在光芒和万人掌声中的天之骄子,这样缠着不放。

姜柠叹了一口气,只能实话实说:“我叔公不行了,我得回去一趟。”

席越脸上的神色也淡了一点:“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

“我送你。”

“不用,我已经订好了机票。”

姜柠对席越的每句话,都在好好回复。

但席越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姜念和他说的话很难受。

她对他总是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排斥和抗拒。

仿佛每句话都是明晃晃的把他拒之门外。

……

姜柠很想快点赶回去。

但是事与愿违,姜柠的飞机因为特殊原因延误了,连起飞的时间都未定。

席越:“我送你吧。”

姜柠皱了皱眉,有些急,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去找我爸。”

席越:“你信不信你现在联系他送你过去,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的确是这样的,姜柠没办法反驳。

她也不想被永远困在港市。

那地方是曾经很多内地人都做着捞金梦的地方。

但对于姜柠来说,却是一座恐怖而又阴森的囚牢。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拒绝我。”席越的语气平静:“我除了烦一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

姜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

不是想拒绝他。

也不是嫌他烦。

可如果她真说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才叫剪不断理还乱。

……

姜柠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后果,就是被蹬鼻子上脸的席越强势的带上了自家的私人飞机,直飞港市。

席越也跟来了。

姜柠已经没有太多精力问他了。

他总是有五花八门的理由。

医院的消毒水很刺鼻,对姜柠来说,仿佛是无数根尖锐的针直刺鼻腔,无情的侵蚀着每一个来往病人和家属的心理防线,让人越发感到压抑和绝望。

姜柠赶过去的时候,病床边只围着叔婆和她那边赶来的亲戚。

叔公躺在病床上,用仪器吊着最后一口气。

浑身上下都是仪器插着的管子,就像是被无数条冰冷的枷锁紧紧束缚。

心电监护仪传来平稳又缓慢的滴滴声音,莫名的让人感觉这是剥夺生命的倒数。

叔婆见姜柠来了,脸色不善,但还是从病床前站起来:“他有话想和你说。”

她的视线挪到了姜柠身边戴着口罩的席越身上:“这是哪位?”

姜柠:“我一个朋友。”

“那你一个人进去吧。”

叔婆不欲和她多说什么,招呼着一屋子的亲戚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姜柠和躺在病床上的叔公。

叔公已经很老了,脸颊凹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弥留之际的死气。

姜柠坐过去,牵住他的手:“叔公。”

他勉强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在呼吸罩上映出白雾。

但姜柠依旧能看出那是个唇角上勾,笑的轮廓。

姜柠听到他说:“好孩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

席越在病房外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知道姜柠的叔公都和她说了什么,姜柠把门外的一群人叫进去之后。

没多久。

病房里就爆发出一阵凄厉而惨痛的喊声。

姜柠的叔公去世了。

席越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只能在外头看着医护人员围着病床,做最后的急救措施。

席越下意识的透过门上的窥视窗,去看姜柠的反应。

她已经被叔公的众多亲眷挤到了最外围,身影逆着光,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席越听到姜柠叔婆含着哭腔的一句嘶吼,随后就推攘了一下姜柠:“你们这一家子的劣质基因!……”

席越下意识的想抬步推门进去,就见姜柠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里藏着无声但很明显的恳求。

让席越硬生生的止住了准备推门的手。

所幸姜柠的叔婆只有这一个无礼且撒泼的举动,随后就蹲下身去,掩面哭泣。

姜柠一个人承受着叔婆无名的怒火。

又像是任由对方泄愤,又像是赎罪。

医护人员缓缓从病房里出来,身后是病床上已经被盖上了白布的叔公。

席越一向条理清晰的脑子,都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拦住其中一个护士,问他:“这个病人是怎么去世的?”

护士看了他一眼:“重度抑郁,割腕。”

席越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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