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平淡的传音让何老道眉头紧皱，但他也没法反驳什么。

元婴真君能帮他一次，还给他解释，已经把他师尊留下的情谊用完了，不帮也是应有之理，谁都说不出毛病。

看着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过来，个老道咬了咬牙，直接将帮忙收起的青芒飞剑拿了出来。

嗤！

一挥手，径直飞到了季常的面前。

“拿去！”

极品灵器，哪怕对金丹真人都不是随手可舍的宝物。

这把青芒飞剑还是他用自己的贡献贴补了大半换给凌峰的。

“慢着~”

眼看何老道想避重就轻，丢了飞剑就走，季常可不会由着他。

白真君直接走人，默认他不会再管，自然不用怕触怒了大佬。

“一把极品灵器可不够，还是说何长老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刚才的赌约内容在场同门可是都听见了。”

“你……”

求助的往高台看去，却发现其他长老，峰主都避开了目光。

元婴真君都不管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管。

没办法，何老道只能咬牙切齿的重新看向季常。

“小辈，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嗤~

不屑的摇了摇头，季常懒得和这老道在扯皮，直接对着还在装昏的凌峰开口道：

“凌峰，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昏，让一个老道替你顶在前面！

出尔反尔，敢做不敢当，还让长辈替你挡刀，你这样的人还有脸做我神道宗弟子！”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传音，而是用法力扩散到了演武殿的每一个角落。

“什么，那凌峰在装晕？”

“真不要脸，之前不知道谁上赶着立下赌约的！”

“就是就是，还让何长老顶在前面，他们是有什么关系嘛？”

“这个啊，我听说……”

议论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装昏，打算蒙混过关的凌峰没法再装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他就算天资绝伦，名声臭了，在神道宗这样的宗门也没法再崛起。

“嗯~”

低吟一声，装作悠悠醒来的样子，清秀坚毅的脸上满是愤怒。

“你在胡说什么！”

“我凌峰岂是这样的人！”

“大丈夫，一言九鼎，季常你想侮辱我，强制用神念将我刺激醒还不够，竟然还早往我身上泼脏水。”

愤怒，不解，痛苦，可谓是装的像模像样。

既解释了自己刚才其实没有装昏，又泼了季常一身脏水。

语言的技巧已经被他练的炉火纯青！

不过，季常可没心思再和他扯皮。

“一句话，凌峰，这赌约你认不认！”

反正真传之位已经定下，能压榨的天命值也就这一个赌约了，哪有时间和这主角扯嘴皮子啊！

“我……”

深呼了一口气，凌峰没想到季常压根不接招，直奔主题。

跪还是不跪？

这其实不重要，想他幼年在凌家的时候，不知道跪了多少次。

但要当众学狗叫，说自己要做季常的狗，这就很……

脸上阴晴不定，但看着周围的人无一人说话，都静静看着。

他明白自己不做是不行了。

忍！

凌峰，你是要凌动九霄的人物！一定要忍住！

这些都只是对你心智的磨练，忍，一定要忍！

脚步缓缓走来，凌峰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

季常借着重瞳之力，能感知到凌峰的情绪从暴躁，迷茫，慢慢转变成了坚定。

观察入微，这是重瞳带给他最基本的能力。

凌峰又离他这么近，自然能感知出些许情绪变化。

【真是可怕的主角！】

道心似铁！坚如磐石！

怪不得能走到最后！

明白对方心意已决，季常再将其警惕程度往上提了两个档次。

看书的时候，他的感触还不深，现在直面凌峰，才感受到了这个主角的可怕。

绝对的自我主义者，什么都不能乱他的道心。

也难怪，后面的剧情中，凌峰能化身帽子大王。

哪怕自己女人，红颜知己落入魔掌，饱受摧残也不会冲动。

甚至后面为了自己的仙道长路，还主动做局送女……

当时他还有个非常经典的语录:

“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是灵魂的知己！”

可把那些仙子圣女感动坏了。

没办法，他想笑到最后，他想站在仙道巅峰，但一无家世，二无妖孽怪胎的天赋，能依靠的只有红颜知己们。

正是后期依靠红颜知己们一次次的做局，他才能一步一步蜕变，最终把天命反派季常反杀。

如果说大能修士脚下站着的是累累白骨，那他这位凌天尊脚下则是红颜枯骨，精气海洋！

现在还只是第一次，后面这种下跪当狗的事情，会越做越熟练。

踏~踏~踏~

几步路的距离，愣是给他走出了步履维艰的感觉。

伤口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开了，鲜红的血液嘀嗒嘀嗒！

看上去很是凄惨。

季常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扑通！

直接跪在地上，他昂起头，像是个不屈的斗士。

“季常，你不就是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我，打碎我的道心嘛，我告诉你，我们寒门子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坚如磐石的道心。

今天我输了，愿赌服输，但你可以在身体上侮辱我，却永远打不败我的心灵！”

说罢，他四肢趴地，张嘴喊了起来。

汪！

汪！

汪！

我是季柏常的狗！

喊完，他快速抬头，却看到的是一张面无表情，丝毫不带有得意的脸。

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我都这样了，你不应该嚣张跋扈，猖狂大笑嘛？

如此，他才能博取同情啊！

那双重瞳像是幽冷的潭水，让他从心底生出寒意。

砰！

只感觉头顶一股巨力传来，只是一瞬间，凌峰的头就被季常的大脚踩在了擂台之下。

同时，平淡的声音再次在会场响起。

“凌师弟，你的狗叫声很好听，但你的小心机让师兄我很不喜欢。

都到这时候，还要裹挟宗门内但寒门弟子，给自己塑造一个悲情英雄的角色，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