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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是避了,可威武雄壮的惊蛰俨然一尊守护神杵在纪青鷓身侧,实在打眼。

擦身过,很难看不到。

萧瑛瑶停住脚步,侧头盯着惊蛰看了好几眼,鬓间的金玉步摇轻轻晃动,熠熠生辉。

惊蛰面瘫脸任她打量。

萧瑛瑶看向纪青鷓:“你这家奴生的奇异,可愿割爱转卖于我。”

当下,奴婢被视作如牛马一样的物品,可以用来赠送或转卖和交换。

惊蛰丝毫不见慌乱。

纪青鷓轻轻瞥去一眼:“她不是我的奴,她是良籍。”

萧瑛瑶不以为意:“这有何难,卖上一回,不就成贱籍了么。”

纪青鷓勾了勾唇:“绥刑统卷20.贼盗律,略(胁迫,强行,)卖良人为贱、略人为奴婢者绞,略人为部曲者流三千里。诱(诈欺、哄骗)买良人为贱,流二千里。”

萧瑛瑶:“.......”谁懂,皇家公主被一个乡下丫头当众普法是什么感受。

究竟是谁在传瞎话,说侯府那个野丫头是个目不识丁的草包。

她佯装不认识纪青鷓,问:“你是哪家的**?”

纪青鷓眼底带起戏谑的笑意。

“小女子不才,我就是平阳侯府那个在乡下长大,粗鄙不堪,野蛮无知的嫡长女,也是你们口中,即将嫁去定北王府冲喜的倒霉准王妃。”

萧瑛瑶:.......……

又无语又惊悚。

她如何得知我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

就好像她们说她坏话时,她就在蹲在桌子底下,亲耳听到一般。

“噗。”听到‘倒霉准王妃’这儿,贺展钰不禁喷笑出声:“这姑娘有点意思。”

先头耳闻楼下有人普法,听声音还是个年轻姑娘,身为刑部郎中的贺展钰不免心生好奇,扒开支摘窗探出头下望。

纪青鷓背靠在屋檐墙壁上,他只瞄到一点衣角。

然后他就听到那女子先是别开生面的自报家门,而后又含沙射影无差别讽刺对方的圈层是一群背后嚼人舌根的长舌妇。

笑过之后,贺展钰目露惊奇,扭头看向谢峥:“你那位准正妃好像跟我想的,和外面传的不一样。”

她居然懂刑律!

不是一知半解的懂。

是通篇熟读!

如果不是背得滚瓜烂熟,断不能做到随手拈来。

女子不读女四书,竟酷爱刑法!

奇也!

谢峥短暂微诧过后,遂道:“自古以来,民间就不乏能人异士。”

寄生乡野,就一定鄙陋无知吗?!

偏见而已。

贺展钰虚心受教:“是我狭隘了,不该小瞧于人,说来那位小鬼医不也是出自民间吗。”

话落,他又贱兮兮调侃:“这也能碰到,你们还挺有缘份,要不要请上来一见?就当婚前培养感情了。”

这不巧了吗,刚提到的人就在下面。

谢峥眸光凉凉盯着他不说话。

贺展钰被他盯的败下阵来:“算我没说。”

纵使纪家大**不是传闻中的草包,但她成分复杂,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培养个鬼的感情啊。

他也是脑子不清醒了。

不出所料的话,这两人以后大概率是要走向夫妻反目的结局。

既然注定结局惨烈,还不如不要开始的好。

“呀,原来你就是那位劈烂侯府大门,遗落乡野的明珠啊。”该秃噜的都秃噜完,萧瑛瑶才惊觉失言一般捂了捂嘴。

在她的咋呼声中,茶舍里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窃窃私语。

纪青鷓丝毫不觉难堪,坦然认领:“是的呢,就是我。不过你又是哪家府上的千金,竟不知诱买良人为贱,触犯律法。”

来呀,互相伤害啊。

萧瑛瑶嘴角抽了下,这村姑是半点亏不肯吃,睚眦必报,小肚鸡肠。

“开个玩笑而已,你怎地还当真了。”萧瑛瑶收起心底的不虞,小声表明了身份。

“呀~原来是六公主殿下啊,民女有眼不识泰山了。”纪青鷓咋呼着原样还回去,旋即恭敬地给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请安问礼,又道了声“失敬”。

萧瑛瑶恼火,不知她是真看不懂眼色还是存心的,自己小小声表明身份,摆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六公主嘛。

作为皇室公主,不论是不谙律法还是无视律法,都有损皇家颜面。

强忍着将人当街杖毙的暴戾情绪,萧瑛瑶扯了扯唇夸赞道:“想不到,你这般率真可爱。”

纪青鷓:“六公主谬赞了。”

萧瑛瑶面露关爱:“你初回京,想来对各府女眷目生,恰好三日后我要在西郊庄苑举办一场春花宴,晚些时候我使人送帖子至府上,你可一定要来。”

纪青鷓弯眸笑:“好呀,一定,荣幸之至。”

这茶是喝不下去了,看着村姑那张装腔作势的脸就如鲠在喉,萧瑛瑶冒雨走了。

纪青鷓顶着大堂里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淡然自若地上了二楼雅间。

问之贴近耳语:“三日后正是定王毒发的日子,六公主却邀你赏花游玩,其心不良。”

纪青鷓笑:“我一个乡下来的,哪知道这些呀,不知者不怪。”

六公主眼底高高在上的鄙夷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落在纪青鹧眼里却是一览无余。

以为随手施点小恩小惠她就会感激涕零,顺藤攀附而上?

对面雅间的贺展钰也在说这件事。

“之前没听说六公主要在西郊办春花宴啊,像是临时起意,没安好心离间你们夫妻感情来着,是否要找人提醒一下?”

纪大**若赴约,定然要被扣上一顶不顾未来夫君死活,没妇德的帽子,惨遭奚落。

谢峥冷冷淡淡:“与我何干。”

“无趣,无情。”贺展钰玩味打趣:“说来,你那位准王妃攻击性不是一般的强,大抵是无须旁人操心的,赏花宴上,谁出丑不好说。”

谢峥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头额,没理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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