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阴霾密布的脸，程繁繁忽然问：“霍璟铭，你是不是很恨我？”

恨？

男人倏地放开她，面带嘲讽道：“程繁繁，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爱哪有恨。”

没有爱哪有恨？

没有爱。

没爱。

是啊，他怎么可能还会爱她。

一个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践踏他的尊严离开他、抛弃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会爱？

程繁繁抬起手背抹了下脸，问他也是问自己。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为什么不让我走呢？”

“霍璟铭，你做的跟你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向来随心所欲，什么时候学会言行不一了。

霍璟铭笑了。

“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是因为还在意你吧。”

“程繁繁你要搞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找你，是你自己撞到我车上来的。既然你自己撞上来，我也想知道，当初说我什么都给不了她，狠心离开我的女人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

“至于管你的死活，我只是想让你有机会知道你当初的选择有多么错误而已。”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是嘲弄：“可是程繁繁，你太让我失望了，千方百计离了我，你就过成这样？”

程繁繁也没因为这些话生气，因为这是事实。

“原来那晚差点撞上我的人是你啊。”

程繁繁点点头，她还在笑。

“确实，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这样你开心点了吗？如果过得不好能让你开心，那也可以。”

“现在能让我走了吗？”

再待下去，她真的会在他面前崩溃。

表面装得再好都没用，霍璟铭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字字穿心。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

男人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白皙的脸上轻轻摩挲，

他温热的指腹一寸寸抚过程繁繁脸上留下的泪痕，表情很冷，说话声却很轻。

给了程繁繁一种，他还是以前那个对她温柔宠溺的霍璟铭的错觉。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他说的话难受了吗？

为什么哭程繁繁。

程繁繁别开脸，原来她还是哭了啊。

垂放在身侧的手下缓缓拽紧，她说：“大概是……我确实过得不是很好，这样被你说出来，有点难堪吧。”

“只是这样？”

程繁繁转过脸，反问：“不然你觉得还能有什么原因？或者霍璟铭，你告诉我你希望我是为什么而哭，为你吗？”

他想她为他哭吗？

在他心里，恐怕她连为他流泪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不知是她哪句话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他加重力道**的脸，看她疼得皱眉他也不再手软。

“程繁繁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让你走，因为我现在不太高兴了。”

“霍璟铭，你别这样，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转身欲走，走了两步脚步顿住，却没有回过头。

“你以为现在你的话在我这里还有用吗？你以为什么都还是你说了算吗？”

“以前那个霍璟铭，那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霍璟铭已经死了。”

他手刚碰上门把，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再次顿住。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起你的人，我霍璟铭是京都霍家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直都是。”

不是私生的，不是中途找回的，是名正言顺的。

一直都是。

A市霍家，一个百年的名门望族，没有人不知道。

以前他年少轻狂，想要自己出来闯一闯。

一个人从北到南，尽量避开霍家所有的势力范围，不过是不想事事都得霍家的庇护。

从小到大，没劲透了。

在沪城，他遇到了程繁繁，爱上了她。

她家境好，却从不嫌弃他身无分文，也从来不过问他家里的事。

他也不是那种爱说的性子，想着等时候到了，他带她回京都她就知道了。

没想到他没有等到那一天，她就不要他了。

程繁繁，现在你知道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我一直都有。

这样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离开我？

离开当初那个什么事都以你为先，把你放在心尖上的霍璟铭。

霍璟铭离开了。

程繁繁的身体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她真的没有力气再支撑。

跟霍璟铭这这番对话，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她猜到霍璟铭不会原谅她。

真的重新见到他了，她才发现他每一句冷漠无情的话都是利刃。

对她来说，杀伤力十足。

何其厉害。

他不爱她了，可是，她心里还有他啊。

她过去的十九年就爱上过一个男人，他叫霍璟铭。

当初她违心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在她伤了他之后，他还放下自尊来找过她、求她别离开。

那时候她没有给他半点希望，只是用更加残忍的行为和话语去伤害他、逼他走。

可她心里是爱他的。

哪怕他们之间有两年的空白，可是他就是还在她的心里，她又能怎么办。

这两年最难受的那段时间，她也跟自己说过忘了吧，你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可就是忘不了啊，她又有什么办法。

从那天之后，霍璟铭再也没有出现在程繁繁面前。

程繁繁好几次跟守在门口的保镖说她要见他，都没人搭理她。

似乎捅破之后，整个病房就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牢笼。

外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两个保镖轮流看着她。

现在别说离开医院，就是离开这间病房都不可能。

一日三餐都有人按时送过来。

送的都是山珍海味。

比之前程家还富裕的时候都好，可是程繁繁一口都没动。

之前照看她的护士也经常来找她，怕她闷来陪她说话。

可是程繁繁就是不开口，她每次都只能识趣离开。

程繁繁只能这样反抗。

他不让她离开，也不见她。

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霍璟铭主动来找她。

只能这样。

程繁繁以为至少要等她快饿死了霍璟铭才会来见她，没想到在她绝食的第三天凌晨男人就来了。

带着一身的酒气和烟草味。

程繁繁半睡半醒间，本来向里侧卧的整个身子被人猛地翻转过来。

她惊得睁开眼睛。

还来不及挣扎，身上就覆上一具滚烫的身体。

她被人死死压在身下。

男人灼热的手落在她腰间，握着她的细腰，掐紧再掐紧。

程繁繁还未发出惊叫，唇瓣就被身上的人精准找到，然后狠狠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