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喊她。

程繁繁心头有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

她心疼了。

霍璟铭从来没有做错什么。

他这么痛苦，都是因为她。

想到他身上可能还有伤，程繁繁把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都甩出去。

她抬头在男人的下巴处轻轻吻了一下：“嗯，我在。”

得到她的回应，神识不清的霍璟铭唇角往上提了提。

他不再设防，任由程繁繁动作。

程繁繁也没扭捏，最大限度给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她才真正放心下来。

也在此时，程繁繁后知后觉，开始脸热。

她急忙移开视线，飞速地给男人合上衬衣。

只不过还没等她给他扣上扣子，头顶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她。

程繁繁本能地抬起头，就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程繁繁刚发出一个字，身体就被旋转过来，两人的位置对换过来。

“你的手……”

霍璟铭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脸上，嘴里还一直低低喊着她的名字。

程繁繁有些恍惚。

以前她最喜欢听霍璟铭喊她的名字，他声音清沉，听着十分享受。

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总是别有一种深情。

那时候她总是惹他生气。

霍璟铭生气的时候，会故意板着脸张俊脸，连名带姓叫她。

可不管他脸色多冷，程繁繁就是不怕他。

在他那儿，她从来都是有恃无恐。

不经意间唇瓣传来些许刺疼，程繁繁不禁低呼，就是这么一个间隙，被他趁虚而入。

两人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虽然如此，霍璟铭这次的动作还是比刚刚轻柔了很多。

他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吻一下就喊一下。

听出他的小心翼翼，程繁繁心又开始抽疼。

这一刻，她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塌了。

她主动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笨拙地回应。

她的吻是他教的。

从前霍璟铭就喜欢抱她、亲她。

他还很不讲道理，他可以吻她，却不怎么愿意让她主动。

程繁繁后来懂了。

那时他血气方刚，一直忍着，其实忍得很辛苦。

每次只要程繁繁主动吻他，最后都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程繁繁被他吓到几次。

他不愿意，她也就很少主动。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算不上短。

可直到现在，她的吻技还是非常青涩。

而对于霍璟铭来说，只要这个女人是程繁繁，她什么都不用做都够了。

肩头处有些凉，很快带着热意的气息包裹着她。

细密的吻随即落下。

房间里开着灯，程繁繁本就是冷白皮，在灯光的映射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霍璟铭耐心十足，就像是在雕刻一件多么珍贵的艺术品。

在某一刻，程繁繁有那么瞬间的颤栗。

她放在男人背上的手也用了几分力道。

霍璟铭停下来看她。

程繁繁的眼中同样映出他此时的模样。

她嘴角挽起，狐狸眼泄出点点笑意。

就是这笑，彻底让霍璟铭不管不顾。

程繁繁问自己，会后悔吗？

答案是不会。

即便彼此都做好了准备，却还是不太顺利。

听到她的轻呼，霍璟铭微顿。

瞥见她皱起的眉心，他开口小心翼翼：“繁繁，是不是难受，对不起，我不继续了。”

闻言，程繁繁鼻头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最怕她疼了。

从前手指不小心夹到抽屉，他都能心疼好半天。

是有点疼。

但她能忍受。

是他就可以。

程繁繁笑着亲了下他唇角：“没有，不难受。”

霍璟铭此时并不清醒，他只知道她哭了。

他本能地哄：“繁繁你别哭，是我不好，你不要哭，繁繁不要哭。”

程繁繁这下是真哭了。

多久了，离开他之后再没有人这般哄过她。

再没有人会把她身上的一点小伤小痛无限放大。

后来程繁繁再坚持，霍璟铭也没有再继续。

他小心翼翼把身上的人抱在怀里，动作笨拙地往她身上套衣服，还一个劲哄她。

“繁繁别哭，我不会逼你了，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继续了。”

“你别走，留在我身边，别不吃饭，不要这样对我。”

一字一句仿佛要把程繁繁的心给挖出来。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到底伤了他多深啊。

程繁繁别开脸，猛然看到他越发红肿的拳头，这才记起来他手上还带着伤。

她抓起他的手：“怎么伤的？”

霍璟铭没动，也没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程繁繁抬起头又问了一遍。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算了，她跟一个醉鬼说什么。

“我去找护士拿药。”

她刚站起身，手就被霍璟铭扯住。

程繁繁转头对上一双执拗的眼睛。

他喝醉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孩子。

他是不是以为，她要走？

程繁繁回握住他的手：“霍璟铭，我不走，至少现在我不会走，我就开一下门让人拿点药过来，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霍璟铭听进去了，他慢慢松开她的手。

程繁繁朝他笑了一下，出去拿药。

她很快拿来跌打伤药和纱布，简单给霍璟铭的手做了包扎。

这两年她做过一些比较重的活也没少受伤，简单的包扎她都会。

男人很听话，好了之后程繁繁起身在他面颊上落了一个吻，然后让他躺在床上，自己跟着躺在他身边。

霍璟铭躺下后，把她抱到怀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程繁繁听到他渐渐平缓的呼吸，程繁繁伸手抚上他下巴。

或许清醒之后他还是会恨她，那这半晌，就当是她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