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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聿沉大步走上球场,在对方队伍传球的瞬间伸手精准截断,紧接着一个闪身越过对方抬手将球甩到了筐里。

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快到他对方甚至没反应过来。

“阿沉,帅!”纪少安情绪激动地伸手欢呼。

这边拿着水的女孩也看呆了,意识到还有人在自己面前,女孩又重新收回视线语气娇羞:“那这水...”

“送给您,学长。”

陆西翰神色温柔地轻轻点头,随后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

女孩这才重新跑回操场那边的队伍。

“哎呦,怎么回事这么慢?”

“水送出去了?”

婷婷闻言面不改色地谎称道:“本来是想送给聿沉学长的,但是突然看到了西翰学长,我就送给他了...”

“哎呀,其实我更喜欢西翰学长这种温柔的人啦~”

“啧啧,好吧好吧。”

“还玩吗?”主持大局的女孩轻声问道:“还有五分钟上课,算了吧,还得走回去。”

“陆聿沉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好。”

陆西翰从篮球场离开后也走回了教学楼,捏着水瓶的手不断用力收紧,直至瓶身发出咯吱声。

途经垃圾桶,未开封的瓶装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进垃圾桶,眼神嫌弃。

*

“老爷,还有五分钟少爷就放学了。”廖侃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低声朝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男人开口。

郑老爷子闻声点头:“嗯。”

郑老爷子今年六十有五,身体格外硬朗,就连头发都没有一丝花白,黑色定制西装的映衬下整体给人的感觉文质彬彬。

实际上只有跟他经历过一个时代的人才知道,文质彬彬这个词跟他完全搭不上边。

圣域最开始没到他手里时就已经是Y洲数一数二的企业,他22岁毕业继承公司后,仅三年里就凭着过硬的能力和手段将圣域推上了商业龙头的宝座。

至今几十年来,地位不减反增。

毫不夸张的说,郑家就是Y洲上流顶级豪门之首,而圣域集团几十年来完全掌握Y洲经济命脉。

如今,也该培养培养新的继承人了。

无论陆聿沉回不回来郑家,圣域的继承人都只有他一个,也只能有他一个。

接他回来是郑老爷子的念想,也是他对外孙尽力的弥补...

“阿侃,阿沉长得跟我像不像?跟芸芸像不像?”

近乡情怯般,郑老爷子执掌商业这么多年,居然第一次有了紧张焦虑的情绪。

廖侃闻言微微勾唇:“实话说吧老爷,跟您更像,尤其是气质方面,简直照您年轻时复刻的。”

“不过...比您年轻的时候帅。”

郑老爷子一听笑得更开心:“好啊好啊,跟我像好啊。”

“比我帅更好!”

郑老爷子是个痴情重情的人,青年丧妻,挚爱的女人在女儿出生后第二年便因病离世。

他一个人把女儿抚养长大,壮大公司的同时也不缺对女儿的陪伴,完全将女儿宠成了公主。

权势滔天又长相帅气,自然不缺女人上赶着要嫁给他,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美人自然是有,可自他心爱的女人离世,再也没能有人入得了他的眼....

下课铃响,郑老爷子努力地深呼吸着,廖侃则先一步迈步下车:“您在车里等着,我去接少爷。”

“好。”

内心的紧张好似无数只小虫子在疯狂啃噬着,让他坐立难安,同时又手足无措。

过了有将近十分钟,加长林肯的车门再次打开。

郑老爷子抬眼看去,恰好与面容冷峻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陆聿沉只是扫了他一眼便随意地坐到了他对面,一言不发。

廖侃跟随其后上车,语气激动:“少爷,这便是老爷,也就是您外公。”

“我说了,我没有外公。”

他的嗓音依旧冷似寒山之冰,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凛冽的冷意,让人如坠冰窟:“他不是。”

郑老爷子听着他的话没太大情绪,全部视线被眼前的人深深吸引。

略显凌乱的发丝,浓睫裹挟的眸子,说话时凌厉的视线和语调。

像,太像了。

察觉到对面浓烈的视线,陆聿沉随即不耐地将脸转向一边,只留给他一边冷硬流畅的侧脸。

他对此也不介意,依旧声音温柔:“阿沉。”

“一起吃个饭。”

陆聿沉毫不留情地打断:“不吃。”

郑老爷子无视他的话,继续自顾地命令着前方的人:“开车,金樽御轩。”

“......”

“是,老爷。”

金樽御轩,顶级食府,一盘餐前小菜都以十万为基础价位。

有人为此专门计算过,不说要点全部的菜,仅仅是以价格从低到高的顺序点满整桌都需要大概六位数,百万起步简直壕无人性。

“外公有事跟你说,正好给你讲讲那些陈年往事。”

陆聿沉闻言不再讲话,静静转头看向窗外。

由于加长林肯的隐私性设置以及郑老爷子非同寻常的身份,车窗内可视外,但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

傍晚时分,残阳西下。

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染着橘黄的余晖,也倒映着亭台楼阁与璀璨灯火。

将至凛冬的树木枯叶落尽,光秃秃的枝干竟出奇的不显丑,反倒有种别样的意境。

“阿沉今年上高二了?”郑老爷子望着他的侧脸许久才温声发问。

“......”

廖侃有几分看不下去,轻声打着圆场:“回老爷,是的,少年今年高二了。”

“好。”老爷子点头:“今年17岁?”

廖侃:“是的,长大了。”

陆聿沉听着他们两个在那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半分想搭理的意思,窗外景象如画一般不断变换,他的心也跟着缓缓平静了些。

郑老爷子低声笑了笑,像是批评廖侃,又像是嘲笑自己:“我问阿沉的,倒成了咱俩谈话了。”

“少爷...”廖侃闻声略显为难地看向他。

他仿若未闻。

此番到金樽御轩车程稍长,车里很快又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郑老爷子心口微微闷痛,眼睛无数次泛起泪花,欲言又止。

许久许久,还是禁不住再次开口轻询:“阿沉在乡下过得好不好?”

“跟您有关系?”

他说话了,但是并没转过头来,更像无意地搭理和对他问话的抗拒:“让您失望了,还活着。”

“少爷...”廖侃脸色发难低声提醒着。

“阿侃,无碍。”

“我跟阿沉随便聊聊。”老爷子打断他。

“是。”

陆聿沉看得无聊了,随手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埋头抠弄起来。

手指流畅的在各个界面来回切换着,点进一个退出,点进一个再退出,百无聊赖地消着软件红点。

手机是他在乡下时自己挣钱买的,过时款。

不知道具体过时多少年,反正用三年多了,屏幕上有几处碎裂也没去修,陆家没人说要给他换,他也不需要。

“快高三了,阿沉大学想学什么?”

“......”

他依旧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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