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拿到了。”
白芷抱着个方形木盒从外面走进来，小心拿开了外面蒙着的一层藏蓝色薄布。
林清婉凑近去看，只见盒子里面套了许多小盒子，每个都是不一样的颜色。
白芷指着小盒子一一道：“这个白色和蓝色的是海棠阁那边寻常燃的香，丫鬟们偶尔也会用。”
“绿色的是平夫人午间歇息的时候常用的，说是有宁神静心的功效。”
“左边素色的是熏衣裳用的月麟香。”
......
“这个黑色的......”
白芷回忆了一下，才说：“柳月说这是平夫人新调出来的一种香，寻常时候不怎么看得见，只有世子过去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点一下，往常也都是平夫人自己在保管，没让小丫鬟们碰过。”
“她也是这两日收拾屋子的时候，才从香炉里碰巧拾了这么一段。”
“好像叫......九合香，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九合香？
林清婉微微蹙眉，盯着那香看了一会，示意白芷将其拿出来。
白芷抽来一条巾帕叠平整放在手心，方拿起镊子夹了那香放到上面，“**。”
林清婉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倒是和寻常的熏香没什么两样。
凑近了闻，好像也只能闻出些乌沉香的味道。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若只是寻常的熏香，她又为何要防着自己屋里的丫鬟？
林清婉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名堂，只得皱着眉将那香重新放回去。
寻思了一会，又跟白芷说：“把这香送去叶氏医馆，让长卿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妥没有。”
白芷闻言面上倏的一红，低下头答应着去了。
叶家在上京城里开设的医馆不胜其数，叶长卿平日却只在花柳巷这一间医馆里坐诊。
倒不是这间医馆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位置离永安侯府近了些。
白芷过去的时候，叶长卿还在给病人诊脉。
“公子，白芷姑娘来了？”
紫烟走过来，在他身边轻声提醒。
叶长卿一怔，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吓了一跳，“叶大夫，可是我这病有什么不妥？”
叶长卿回过神，态度十分好的跟他说：“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脾胃湿寒而已，都是些常见的病症，我给你开副方子，回去吃上半月便可见效。”
病人这才放下心，狠狠松了口气。
方才看叶大夫那眼神，他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症，所幸没什么大碍。
他起来躬身：“多谢叶大夫了。”
“带他去抓药吧。”
叶长卿写好药方，交给了药童，快步去了医馆里面的一间屋子。
“叶公子。”
白芷过来给他福身。
叶长卿点点头，急着问道：“白芷，可是清婉让你过来的？她寻我有事？”
白芷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
低着头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叶长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小段燃过的线香，没有别的东西。
白芷道：“**想请叶公子帮忙看看这香里可有什么不妥。”
叶长卿把香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眼神很奇怪，白芷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叶公子，可是这香里有什么不妥？”
何止是不妥。
叶长卿狠狠拧眉，这香里可是放了份量不轻的曼陀罗，还有少量的依兰香。
虽然用大量的乌沉香和零陵香掩盖住了两种香的气味，他还是一下子就闻了出来。
能做出此香之人，必然极擅调香，且心思十分歹毒。
清婉手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叶长卿紧拧着眉，思索了片刻，道：“这香很有些不对劲，你让清婉找个时间过来一趟，我亲自跟她说。”
白芷见他面色凝重，也不好多问，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回到永安侯府，白芷把叶长卿的话一五一十跟林清婉重复了一遍。
林清婉猜到那香许是有些来头，第二日一早匆匆见了几个管事的婆子就去了叶氏医馆。
她过去直接问：“这香里有什么问题？”
叶长卿让白芷和紫烟出去，十分严肃的说：“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林清婉微微蹙眉，想一想，还是跟他说了。
叶长卿脸色一变，早就听说顾承渊抬了个平妻进门，没想竟是这么个玩意。
他捏着拳头问：“那贱妇可是用这香算计你了？”
“没有。”
林清婉道：“你快说吧，这香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叶长卿松了拳头，跟她解释道：“这里面放了份量不轻的曼陀罗，还有少许的依兰香。”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曼陀罗别名醉仙桃花，此物有迷惑心智的效用，能让人在一定时间内产生幻觉。”
“而这依兰香则可以催情壮阳，让人在放松的同时伴有愉悦欢快的感觉。”
“把这两种香放在一处，份量又下的刚刚好，是个男人都受不住的。”
林清婉闻言脸色莫名一红，低着头，有些不自在。
叶长卿丝毫没觉得自己跟一个姑娘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妥，继续道：“这香里放了大量的乌沉香和零陵香，所以掩盖住了曼陀罗和依兰香的气味，寻常人很难辨别出来。”
“不过，这零陵香虽然香气浓郁，可以遮掩其他香料的气味，于女子却并不可久用。”
“此香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孕期女子若闻此香或可增加小产风险，寻常女子久闻此香也会难以受孕。”
难以受孕？
林清婉心中一惊，好像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清婉，你怎么了？”
林清婉回神，摇了摇头，说：“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叶长卿从桌案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两个乳白色的小瓷瓶，跟她说：“那贱妇能调出这种香，怕不是个安分的，你把这个带回去，如果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从里面拿出一颗含在嘴里。”
“右边这个是软筋散，里面的药粉是我亲自做的，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手脚乏力，不管用不用得上，你先拿着。”
林清婉点点头，收了东西，带着白芷回了永安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