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刚放下书包，妈妈就往我的怀里塞了一沓试卷。

“今天学校发了5张试卷，再加上对你的惩罚，一共10张试卷，今天写不完，不许吃晚饭，不许睡觉！”

盯着怀里的试卷，几秒钟后，我像疯了一样疯狂地撕碎每一张试卷。

“我不要写试卷！不要参加高考！”我咆哮着，每一张撕碎的试卷都像是在撕扯着这些年的枷锁。

妈妈狠狠地扇了我两巴掌，才让我停止下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为了能让你考上清华，这十几年我付出了多少？你没有资格说放弃！”她的眼角流出泪珠，声音带着绝望的愤怒。

我直视她的眼睛，第一次如此叛逆而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是我的人生，凭什么没有资格说放弃？！你就只把我当成一台考试机器，根本不把我当人看，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恨你！”

妈妈听到这话后，似乎被彻底击垮了，崩溃地大哭。

“我没有给你们刘家生出儿子，已经受尽了别人的冷嘲热讽，过年的时候我跟你奶奶保证一定会让你考上清华，光荣耀祖。”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绝望而严肃，“如果你不参加高考，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现在就去死了算了！”

看到妈妈朝阳台冲去，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在极度的慌张中，冲上前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妈，我错了，说的都是气话，我会好好参加高考，一定会考上清华！一定不会让别人再也瞧不起你！”

我的人生不能再次失去妈妈，上辈子她走后，爸爸立马露出真面目，我在学校也受尽他人欺负。

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真的爱我。

我对妈妈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

我恨她将我带去接受痛苦的电击治疗，让我感受到鬼门关与人间来回挣扎的经历，也恨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操控我的人生。

但同时，我也深深地爱着她。

我爱她在我被诊断为智力低下时没有听奶奶的话遗弃我，在别人向我吐口水，扔石子的时候，是她将我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所有的恶意。

在我眼泪和恳求中，妈妈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们就这样紧紧相拥，彼此的泪水湿润了对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