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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是洛京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皇帝病重的那几年,大晋山河将倾,他仗着工部尚书的嫡子身份,没少招惹公主。

采雁知道张译没安好心,先不说公主已嫁为人妇,就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会贸然和一个外男单独喝酒,他此举分明是在轻贱公主!

眼下外患已平,皇上更是春秋鼎盛,今时不同往日,公主岂能任由他欺凌?

采雁自幼跟在慕容桑身边,说起话来颇有几分气性,“放肆!以你的身份也配和我们公主喝酒?”

闻此言,张译狭长的眼底尽是阴狠,“公主的事何时轮到一个**的丫鬟做主了?”

慕容桑倚靠在采雁身上,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却仍旧保留一丝清明,她秀眉轻蹙,略微烦躁地嘟囔道,“好吵,采雁,回府!”

张译哪会轻易放过如此大好时机?

他伸手抓起慕容桑的手腕,低沉阴鸷的声音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公主这么着急做甚?莫不是真的如你丫鬟所言,嫌在下官阶低,不肯赏脸?”

这个张译太放肆了!

采雁又急又气,奈何这个时辰酒楼里没什么人,她们又在后院,根本就没有人经过这里,公主现在又不太清醒,若是张译硬要将公主拖走,她怕是阻挡不了。

张译身上不同的胭脂水粉气味不断冲入慕容桑鼻孔,令她的胃翻江倒海,慕容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下一刻,她张嘴就往张译身上吐。

一切发生太快,张译一时怔住,等他反应过来后,慕容桑已经吐完了,他胸部以下的衣衫全是慕容桑吐出来的污秽物。

张译整张脸瞬间黑了,他一把推开慕容桑,从齿缝中蹦出一句,“你故意的!”

慕容桑半眯着眼,因对方的推搡,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公主!”采雁急忙去拉却还是迟了一步。

这时,一只有力的长臂稳稳接住了慕容桑。

采雁见到来人顿时松了口气。

季君尧黑眸微眯,看向张译的目光蕴含着极度危险的气息,给人极大的压迫力,“看来张公子对皇上的责罚颇有微词,本王明日便进宫让皇上下令重新彻查卖官鬻爵一案,想来定能还你爹一个清白”。

季君尧的一席话让张译心生忌惮,他的眼神出现片刻的阴狠,却又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爹认罪是为了保全他,若皇上知道卖官鬻爵的是他,以他目前朝议郎的职位,被流放北地都是轻的。

张译暗暗生恨,怎么上次没能一刀砍死他?偏偏皇上极其信任摄政王,在绝对实力面前,张译不得不低下高贵头颅,拱了拱手,“是在下唐突了”。

季君尧挑眉,倒是能屈能伸,比他爹有脑子!

季君尧凉薄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滚!”

张译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他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二人,旋即拂袖而去。

季君尧低头深深注视着已经在他怀中睡过去的慕容桑,佳人醉颜酡红,他将她嘴角的发丝夹到耳背,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这么喜欢他?”

得知他有了别的女人,伤心难过得出来买醉?

这种认知让季君尧颇为不爽,心头仿佛笼罩着一层难以名状的忧郁。

一旁的采雁也感受到来自季君尧身上的丝丝缕缕冷意,忐忑道,“多谢王爷方才出手相助,公主醉了,奴婢要带她回府了”。

季君尧沉默了半晌,随即打横抱起慕容桑就往外走,“跟上”。

采雁无奈下抬脚紧跟其后。

季君尧将慕容桑抱上马车安置好,又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采雁,并吩咐道,“此药对宿醉有奇效,回去后可以喂公主吃一颗”。

采雁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不知该不该替公主收下。

刚发现季君尧对公主的心思时,采雁担心摄政王会像张译一样对公主别有用心,但经过这几次观察后发现摄政王虽喜欢公主,却懂克制和分寸,不会做出越过伦理道德底线的事,还多次在公主危险时出手相助,采雁甚至觉得摄政王比现在的驸马更适合公主。

然,采雁这番想法还是为时过早,以至于后来季君尧撕掉伪装后,采雁比慕容桑还难以接受。

采雁敛下心绪,还是接过了药,“多谢王爷”。

季晏川从宫中回来后就急匆匆来了慕容桑的夕霞小筑,但他刚到院门口就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采寒佯装惊讶道,“呀,对不住了将军,奴婢以为是阿暮那个到处拈花惹草的狗男人呢!”

正在不远处修剪花草的阿暮动作一顿,他瞪大眼睛看向采寒,他什么时候到处拈花惹草了?他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好么?

季晏川岂会听不出采寒的指桑骂槐?

他头发和衣衫都在滴水,双唇紧闭,鼻孔微微扩张,胸口不断起伏,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意和不满。

季晏川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冷白倒是先生气道,“大胆!你以下犯上!别以为你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将军就不能拿你怎样了?”

采寒身子往后缩了缩,倏然想起了什么,又挺了挺胸,抬抬下巴,“怎样,要打架啊?”

让她们公主受这么大的委屈,泼冷水都是轻的。

采寒一手抱着木盆,另外一只手叉腰,继续有恃无恐状,“来啊,谁怕谁?”

冷白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咬牙道,“蛮横!粗鲁!不成体统!”

他从不打女人好么?

“够了!”季晏川制止两人继续说下去。

这会季晏川脸上险些暴走的怒气消失不见了,他对采寒道,“我想见公主,劳烦采寒姑娘通报一声”。

采寒都有些佩服他,她抬抬眼,将颐指气使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公主现在不方便,驸马请回吧”。

风流快活时不曾考虑公主处境,现在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真虚伪!

季晏川只当是慕容桑不愿见他的借口,再次追问道,“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方便?”

“不知道,不确定”。

采寒扬长而去。

接二连三的被一个下人甩脸色,许是季晏川忍耐极好,也有了脾气,可对方是宫里的人,甚至整个公主府都是公主的人,他无权处置府中的任何人。

采寒推门进来时,采雁刚给慕容桑喂完药丸,扶她躺下床。

采寒轻手轻脚走来,“采雁姐姐,公主什么时候能醒来?”

采雁放下纱帐,摇了摇头,“不知,很久没见公主醉成这样了”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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