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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一处称得上绝景的地方。

会老了以后每每想起自己曾跟一个仙女模样的姑娘在那里发生过故事时,总是忍不住地憋笑。

天当被地当床,想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方泽挠挠脸:“一曲精彩绝伦的舞蹈必须得有足够宏大的舞台吧,不然那也太遗憾了。”

鹤望归陷入沉思,然后遗憾摇头:“我有记忆以来一直埋首实验,除了跟大家团建以外从来没有出去旅游过,不过我在探索时代时倒是去过不少星系,也见过不少很有特点的行星。”

探索时代……又是一个生僻的专有词汇,之前还不知道听谁说过什么神谕时代,四十个轮回……

我真该找个老师好好补习一下这里的知识了。

眼下,就不懂装懂吧。

方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鹤望归莞尔一笑:“不了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慢慢去找。温科沃特很大,一定会有你梦想的那个地方的。”

看着鹤望归的笑容,方泽不由看痴了。

他想:或许一开始就没必要找那种地方,她所处的风景就足以称得上绝景二字。

可方泽还是选择去找那个他认为配得上鹤望归的舞台。

此时看太阳应该是下午,体感大概三点左右的样子。

一辆银白色颇具未来风的汽车停在他们面前,看样子就价格不菲。

方泽问:“开车嘛?”

“嗯,东三区其实是一座很狭长的岛屿,我们只要开车就能绕着东三区转一圈。”

鹤望归贴心地为方泽打开了车门。

有点像赛博朋克2077里的豪华汽车,里面的内饰很舒适。

有柔软舒适的沙发,上面铺着华丽的绒布;有精致典雅的酒杯,里面盛着醇香的美酒;甚至还有厚实绵软的地毯,仿佛踩在云端一般。

他们起飞,绕了极乐广场一圈,就像腾云驾雾的神仙。

方泽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座广场。

真的好大啊!一眼望去,辽阔无垠,无边无际。从这头到那头,视线根本无法抵达尽头,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仿佛无论怎么努力前行,都无法跨越这片广袤的空间。

他问:“这是城市吗?”

“不,这是广场。”

“很难想象会有这么大的广场。”

鹤望归有些疑惑:“人类没办法建造这样的广场吗?”

方泽默然,至少在他印象里的人类没办法将大量的资源投入到建设休闲设施上,国家需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基建啦、军事啦、福利啦……还会被贪腐一部分,因此还得投入一些钱反贪,总之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永远也不够用。

“嗯,也是。”鹤望归这话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你们的舞台不在行星上,而是在星海!你知道工程学家们是怎么称呼人类的吗?”

方泽好奇问:“怎么称呼的?”

鹤望归对着方泽神秘一笑,道出了一个乍听相当低调但仔细想却牛逼哄哄的称号:“星海塑形师!”

星海塑形师,这一称谓后是对这个世界人类取得成就的敬称。

星海都宛如他们手中的陶土,肆意揉捏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方泽觉得好笑,这个世界的人类明明成为了自己最大最神秘的背景,可自己居然对他们一无所知。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外面巨大的投影屏突然出现了一行人的投影,配上底下滚动的字幕,很像新闻联播。

方泽看不懂那些字,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阿尔比恩说自己交流全靠心灵感应,看起来心灵感应只能面对面交流时才有用,隔了个屏幕后自己就没办法同他们交流了。

那行人方泽认得,是那天把自己从实验室里劫出来的家伙。

为首的那人方泽更是熟悉,他剃了个板寸头型,中间的那缕红毛显得相当杀马特。

标志性白发挑红,是白枕鹤族。

画面右边还有一个人的画像,也是白枕鹤族,是个女性。

那人带着一副半框眼镜,眼神冰冷,看上去不苟言笑,光是跟她对视就有着面对班主任一般的压迫感。

好眼熟的女人……

等等,这不是阿归吗?

方泽瞳孔忽地缩小,他又看了看低头的鹤望归,更加确信自己没看错。

很难将那种严肃的人和坐在自己身边极容易害羞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这照片是你吗?”

鹤望归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应道:“嗯……”

她早就羞红了脸了。

“看着不像啊。”

“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不是瘦不瘦的问题啊,这分明是被人夺舍了啊。

“新闻上说了什么?”

“它说,我的哥哥被拘留了,还通缉我。”

鹤望归忍下情绪,平静道。

你被通缉我能理解,但大舅哥被抓了诶,不得表示表示。

方泽没忍住:“你哥哥被抓了诶,你这么平静。我说真的要不要咱们去劫狱?我现在超厉害的!”

他可是强到能徒手战巨龙!

鹤望归双眼紧盯屏幕:“我哥哥是个行为艺术家,经常被抓的,反正关个几天就出来了,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但方泽能感觉到鹤望归眼睛里的担忧。

真是嘴硬心软!

方泽又问:“行为艺术家很容易被抓的吗?”

“嗯,因为他们总是搞出很多事情来嘛,但是又不犯罪,搞得督察们很烦。”鹤望归的眼睛就没从那屏幕上下来过,眼里的担忧越发浓郁了。

方泽感觉到了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鹤望归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在安慰自己。

可他看向大屏幕,却一个字都认不出来。

这就是异世界丁真的无奈吗?

他需要两本书,一本是字典,一本是字典的说明书。

鹤望归突然表情一松,轻松笑道:“没有啊,我还以为这次闹大了会判刑呢,刚刚才看到处罚,真的就只是关几天。”

是这样吗?

方泽轻轻问道:“可为什么你的灵能的悲伤并未消失?”

鹤望归一怔,默不作声。

不同于语言和表情,灵能是做不了假的。

更何况在方泽这样强大的灵能者面前更是如此。

方泽低声道,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告诉我吧,我们快是家人了,家人有难难道不该帮忙吗?”

“你愿意将一个女孩最珍贵的贞节交给才认识没几天的我,甚至愿意为我而死,难道就不相信我也会这样回报你吗?”

“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难道你认为我连畜生都不如吗?”

鹤望归闭眼,凝神许久,转而又流露出释然的笑容。

基因的本能并没有骗自己,这个人类确实是个负责的好雄性。

这是白枕鹤的天赋,他们才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随便,基因为白枕鹤们挑选了最适合自己的如意郎君,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勇敢地A上去!

如果那种感觉没来,白枕鹤会一直保持单身。

鹤望归突然道:“地方到了,不管如何,先让我舞完这一曲吧。”

方泽点头,率先下了车。

这里并不是方泽想象中的绝景,而是霓虹都市。

不过那又如何,有佳人才有佳景。

夕阳西下。

鹤望归从车里出来时,换上了在店里的那身白色衣服,外面还披了那件刚修好的华贵羽衣。

内里妩媚,外在华贵。

她大概会成为所有男性梦想的伴侣,人前贵妇,人后则完全不一样。

在正式起舞之前,她交叉的手指不断扭捏,将内心的纠结暴露地一览无余,她抬眼望向方泽,怯生生地递来询问的目光,然后低声道:“一般来说,都是雄性先跳的。”

声音好小,但没逃过方泽的耳朵,灵能强化了他的感官。

这跳舞,我可是从来没学过啊。

方泽有些手足无措。

都说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

可自己印象中能称得上舞蹈的动作,就只有那梳着中分穿吊带裤打篮球的友人了。

逼养的我要是能在这个时候跳那舞……这睡觉前要是想起来那都会尴尬地睡不着觉的……

阿尔比恩的话又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她给你出的这张试卷,无论你写什么都是满分,就算你交白卷她都会夸你卷面整洁,唯一得零分的方法就是弃考,可她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当然,如果方泽因为害臊而不想跳,大可以借口说没听清。

那样的话,聪颖的少女就会能理解自己的言外之意,进而变成了和第一次一样,她率先起舞。

夕阳如血,那双带着天空颜色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和期待。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放学后当面递给了心仪学长情书,并站在原地傻傻地等待回应。

如果说率先跳舞是她的感情无法抑制,那么这句话才是她真正的告白,当然,也是她的自信。

如果她觉得方泽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一定会和第一次那样自顾自地擅自起舞了。

这一次可和第一次不一样!如果不能满足她的期待,又算什么男人?

她之所以说这句话,那就是相信我也怀抱着和她一样对彼此热烈的感情!

算了,不管什么舞都好,跳吧!

方泽心里一咬牙一跺脚。

哥们豁出去了!社死就社死吧!

内心给自己配乐,直接背对鹤望归开始肘击。

只因你太美!

“噗!”

鹤望归没忍住,脸颊因为憋笑而变得鼓鼓的。

哈哈哈,没忍住。

鹤望归掩嘴轻笑:“你跳得好丑啊!”

方泽尴尬不已,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但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正所谓来都来了,我现在跳都跳了,这要是不跳完岂不是对那位友人的不尊敬?

“来吧,跟我一起。”

鹤望归牵起方泽的手,腰间羽翼轻轻扶住他的腰间,帮助他矫正舞姿。

原来翅膀还能这么用啊。

他们这才终于跳上了正统的白枕鹤族的求偶舞步。

这本来就是一曲双人舞。

她一个人跳的时候是下凡的仙女,如今两个人一起才是正儿八经的鸳鸯。

两人因此而面对面,方泽能从那张脸上看出许多情绪:满意、欢欣雀跃、因为自己赌对了的洋洋得意……

好吧光是靠脸没办法读出那么多情绪的,我承认我偷窥了她的灵能,很不要脸,是个喜欢偷窥的变态。

她的脸又不是调色盘,那上面只有两种颜色,皮肤的白色、眼睛的蓝色和独属于我的粉色。

嗯?两种颜色有第三种不是常识吗?

此时方泽正背对夕阳,他能在鹤望归的眼睛里看见整个夕阳,还有自己的倒影。

真贪心啊,眼里明明都有太阳了,还非得装个我。

对于白枕鹤来说,结婚不需要彩礼,不需要婚房,也不需要强大的灵能。

他们只需要一眼,只需要基因中冥冥的指引。

在指引下,他们将互相配合,完成那一曲一生仅会跳一次的双人舞,然后就此结为夫妻。

当然了后续结婚该登记的还是得登记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一曲舞罢,两个太阳也相继落了下去。

鹤望归贴在方泽怀里,温柔地为方泽擦去汗水。

方泽抓住那截忙碌的藕臂,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美人:“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能告诉我了吗?”

“还不是噢~”

夕阳在鹤望归身上留下了刻痕,但含蓄的夜幕贴心地罩住了那抹暧昧的红色,她扭头望向那辆停在天台的车。

车门正对着两人,缓缓打开。

暖色的灯光照着红色的沙发,仿佛下班时分专门为归家的男人打开的房门。

而那灯光洒在地上,像是一条迎宾的台阶那样延伸至脚下。

“还有一步,阿泽。”

鹤望归踮起脚,用贝齿轻轻磨着方泽的耳朵,仿佛用尽了毕生的胆量,呼出了此生最大胆的请求:“阿泽,请尽情地,沉浸在我的温柔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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