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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陆家。

装潢奢华,富丽堂皇的客厅里,容貌秀美,气质雍容的贵妇人坐在沙发上,正举着手机对着那头的儿子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

挂完电话,听到门口回来的丈夫,宁秀琴冲他招手,嗔怪:“老陆,你儿子去了苏城也不跟我说?”

陆伯年脚步一顿,“他给你打电话了?”

宁秀琴:“是啊,我看啊,他跟我问好只是顺带的,关键是跟我要东西呢。”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给佣人,陆伯年在她身边坐下,顺势一问:“他问你要了什么?”

宁秀琴:“要了一坛子家里泡的青梅,说是朋友的妻子怀孕了,吐得厉害,找了很多办法都没用,他想到去年清清怀孕时家里给的青梅有用就帮人要了。”

她口中的清清便是陆砚的表姐,宁时清。

宁秀琴说着叫来佣人,将酒柜里还存放的一坛砂糖渍青梅拿出来。

“朋友的妻子?”还怀孕了?

陆伯年心头一跳,直觉不对。

他神色警惕,忙问:“他写得哪里的地址?”

宁秀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苏城啊,他不是去苏城出差了吗?”

苏城!

朋友的妻子!

怀孕!

陆伯年呼吸一滞。

要不是不久前他从陆砚那知道了出差是怎么回事,他也差点信了!

好好好!

敢情这小子给他特意打预防针是在这里等着他!

这小子该不会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吧?

陆伯年胡思乱想。

不对,陆砚说他们最近才遇到,他也没做过对不起小云的事,那孩子就不可能是陆砚的了。

等等!朋友的妻子。

该不会是那小子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还插足别人婚姻?

想到小时候就一身反骨,肆意乖张,长大后才慢慢收敛一身锋芒,实际上性子依旧孤傲偏执的儿子。

陆伯年一向儒雅的面庞竟然出现了一丝扭曲。

痛心疾首啊!

“老陆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胃病发作了?”注意到他脸色不对劲,宁秀琴面色着急。

“快快!去安排车!”

眼前阵阵发黑,陆伯年还是摆手,“别别别,我没事。”

只是憋得慌而已。

他发现了儿子正在干一件龌龊事,偏偏已经答应了儿子帮他保密,成了他的帮凶。

他心里苦啊。

温和儒雅的脸上复杂万分,他幽幽叹了口气:“没事,我很好,睡一觉就好了。”

宁秀琴不明所以。

砂糖渍青梅隔天上午就送到了。

陆砚敲门时云舒正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画板发呆,地板上如今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她坐上几个小时也不会着凉。

看着画布上的乱七八糟的线条和色彩,云舒心里涌现一阵烦躁。

对于曾经有心脏病的云舒来说,画画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也是真心热爱的兴趣。

她可以通过画画来发泄她的情绪,或喜悦,或悲伤,或焦躁......

因此,在医院的那十八年里,云舒闲暇时便会在自己独有的画室里拿起画笔肆意挥洒。

上辈子她没有系统学习过画画,无形中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云舒的特有风格。

这辈子云鸿伟虽然不管她,但没短缺了她的物质,在经过系统学习以及成年后在法国巴黎美术学院进修后,云舒的画作不仅不失灵气,反而技术更加精湛,具有极强的个人风采,被她的教授多次夸赞。

只是在糟糕心情下画出来的画,云舒看了始终不满意。

陆砚推开门,入目的是一个纤瘦冷清的背影,她的周围地上四处散乱着调色纸。

他弯腰,脊背绷直,像蓄意待发的长弓,包裹在黑色衬衫布料下的线条结实有力。

随手拾起脚边的纸张,整理好放在一旁,陆砚将一碟子糖渍青梅递到她眼前。

“尝尝。”

酸涩的气味令云舒下意识屏住呼吸,她摇摇头,别开脸拒绝。

她已经尝试过很多种止孕吐的方法了,都没什么用。

防止他逼自己吃,云舒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率先开口,“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的画怎么样?”

垂眸看了眼袖口上的颜料,陆砚微叹,抬眸视线落在眼前的画作上。

云舒神色有些期待,陆砚是豪门大家出身,从小各方面严格培养,对于艺术审美、熏陶以及见解肯定是常人无法匹及,或许他的评价可以给自己一些新的灵感。

这样想,她眼神愈发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面对她灼灼目光,陆砚微顿,唇齿间溢出两个字:“很好。”

不论是谁,自己的作品被人夸赞都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云舒面容舒展,等着他接下来的评价。

结果对方陷入沉默。

云舒:?

“没了?”

陆砚神色一僵。

云舒顿时觉得他在敷衍自己,立马不高兴了。

看过她画作的老师同学无一不是满腹夸赞,什么她的画很有灵气、笔触细腻、线条流畅、色彩搭配巧妙又和谐、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大画家.......

然而到了他口中就是干巴巴的两个字。

松开他的袖子,冷哼了声,云舒转过身背对着他。

陆砚头疼。

如果让他评价其他还好,他能说上来几句,但如果是艺术作品,原谅他词穷言短。

或许上帝是公平的,给予了陆砚出色的家世、外表、商业天赋,但狠狠地封死了在艺术审美上的这扇窗。

母亲是知名设计师,父亲热爱国画创作,二叔是著名钢琴家,小姑是个热爱摇滚乐的律师。

每个人在艺术方面都有出色的能力,然而熏陶出一个毫无艺术细胞的陆砚。

相比起欣赏一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他更喜欢计算其背后的商业价值,以及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件艺术品的价值放大,最后以最高昂的价格成交出去。

因此对于云舒的提问,他一时语塞。

看着背对着自己,不想理他的人,陆砚顺势同她坐了下来,手上的碟子放在了桌子上。

“原谅我说不出什么专业的评价,但你的画在我看来的确很好。”

云舒不信,她扭头问:“哪里好?”

陆砚:“情绪。”

云舒微怔。

看着面前这幅海面天空几乎融为一体,色彩浓重的油画,陆砚缓缓道:“你的画能牵动我的情绪,我看到的第一眼心情是沉重的。”

“譬如这幅画,我想你画画时的心情应该是负面消沉的。”

“能看懂作画人表达的情感,这对我来说这幅画就是最好的,因为对于别人的画,我就看不出来。”

或者说,他不会去思考别人画画时在想什么,也不会花心思去猜测对方想表达什么。

不知哪句话取悦了她,云舒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嘴上却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

将她傲娇的小表情收入眼底,陆砚闪过一丝笑意:“以我的个人名誉保证,我绝没有撒谎,你的画在我眼里就是极好的。”

耳朵痒痒的,云舒手指蜷缩,捏着画笔下颌微抬,哼声:“也就一般般啦。”

哼哼怪。

陆砚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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