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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语气里没有了戏谑,他的眼眸迸射出了金色且危险的光芒。

他的手指在颤抖,但还是直接按在了扳机之上。

他要崩了这狗娘养的!

可就在这时候。

那白骨巨人身上的铠甲居然一点点的开始剥落,本来男人还处于愤怒之中,当看到那个白骨之下竟然是一名少年的时候。

他的眼神由愤怒转化为了愕然。

“娘希匹的,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

姜槐身上的铠甲尽数剥落,彻底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而在解除战甲形态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无数的疲惫正在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双腿发颤,而后慢慢瘫在了地上。

男人怒视着这个神秘的少年,语气冰冷:“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件事,这个女孩儿,是你杀的吗?”

当他看到陆晚吟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这少女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鬼东西要么直接被他杀了泄愤。

要么先解释一切,然后再被他杀了泄愤。

姜槐慢慢抬起头,用疲惫的目光望着男人,轻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眼中的愤怒更盛,他一把揪住了姜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在问你话,你他妈要是再不回答,老子现在就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姜槐转头看了一眼陆晚吟,他觉得脑袋很疼,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还记得,但最让他不理解的是自己最后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内核,放在了陆晚吟那破碎的心脏里。

“她......没死。”

姜槐说道,他的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心虚。

“你说什么?”

男人抓住姜槐衣领的手又加了些力道,这让姜槐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她还活着。”

姜槐艰难地说。

“她已经没有心跳了!”

可就在男人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看到,少女的胸口此时正在微微地起伏着。

他听到,少女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此刻正在缓缓恢复着律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里有激动,但也有愤怒。

姜槐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泥潭之中,每动一根手指都会让自己的身体不停地下陷。

终于,他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我不会让她死的。”

而后姜槐慢慢倒在了男人的怀中。

清冷的月光洒在陆晚吟和姜槐苍白的脸上。

男人发现,二人此刻的呼吸是那么的同步,心跳也应和着心跳。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的小徒弟,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

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叩击着姜槐的心弦,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姜槐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办公室。

而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走到了档案柜前,拿出了001号档案柜的资料。

百骸。

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

果然,在看到那张上一次未曾得以见到的照片的时候。

姜槐愣住了。

那张照片上是一只浑身被骸骨所覆盖的怪物。

而那正是姜槐在小巷中所化身的那只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咔嚓——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开锁声吸引了姜槐的注意。

他缓缓朝门的位置看去。

就听得吱呀一声。

那老旧的办公室木门正在缓缓打开。

姜槐的内心猛地一阵悸动。

这么多年了,从自己五岁开始第一次做这个梦到现在,十多年了。

这扇门,终于开启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将百骸的资料握在手中,而后一步步走向门口,试探性地看了看外面。

姜槐发现,门外灯火通明,完全没有半分恐怖的气息。

而这里似乎是某种设施的办公区域。

无数的办公桌林立于此,但是桌上没有任何的文件。

姜槐慢慢走出门,头顶仍旧是吊扇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他穿过这些办公桌,尽量不去碰到任何的东西,来到另一扇门前的时候。

姜槐感觉心跳很快,就仿佛自己知道这扇门后的东西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而这扇门的上方也写着大大【监狱重点,闲人免进】几个大字。

他本以为这里也会和办公室的门一样,没那么容易开启。

但伸手轻轻一推,那扇厚重的铁门居然直接朝外打开了。

果然。

门后是一片黑暗,空气沉闷而潮湿,带着一股霉变的气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吸入历史的尘埃。

阴森的黑暗如同有形的实体,紧紧包裹着每一寸空间,让姜槐感到有些窒息。

他抬脚,走进了这片黑暗。

但这片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姜槐的每一步落下,道路两旁的烛火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逐一点燃。

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散发出一种诡异而迷人的光晕。

这些火焰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却也映照出四周墙壁上的水珠,它们在幽蓝的火光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哐当——哐当——

那一开始所听到的锁链声再次响起。

姜槐循着声音,逐渐加快了脚步。

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监牢从他的身边闪过。

他能感觉得到,这些监牢之中都存在着某种自己现在所不能理解的存在。

而那些东西也正用审视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一时之间,姜槐竟然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生物。

这座监狱到底是为他们准备的,还是为自己?

他停步在一座监牢面前,却发现那监牢的门上了一道厚重的锁,而后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监牢中的黑暗里响起。

他试了试,自己手中的那把钥匙没法打开这把锁。

哐当——

就在这时候,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就仿佛是在呼唤姜槐。

他只能去无视那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加快脚步追寻着锁链的声音前行。

很快他就来到了这条黑暗幽邃长廊的尽头,而在这里,伫立着一扇猩红色的巨大铁门。

那铁门上斑驳的油漆正不断往下滴淌着如通过血液一般粘稠的东西。

姜槐靠近贴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按理来说,在梦境之中应该不会有嗅觉与味觉。

那如果这里不是自己的梦境呢。

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睡着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很快姜槐就在这扇门的旁边发现了一块牌子。

【犯人:百骸】

【等级:深渊】

【刑期:无限】

【进化方式:吞噬内核】

【服从度:百骸属于特殊兽体,它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认可,那便让其吞噬更多的内核】

姜槐的手,慢慢伸向了那监狱的大门。

他的手掌接触到那些粘稠的液体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以一种力量在呼唤着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顺着那种力量,用力一推。

随着他的动作,铁门发出了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的阴森和诡异。

红色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黑暗。

一股潮湿而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姜槐的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了监牢房间里的那个东西。

在房间的黑暗角落,一只被骸骨覆盖了全身的怪物静静地站立着。

它身高足有三米,骨骼从皮肤下突出,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就在此时,那骸骨巨人缓缓转过了头,一双在骨甲之后的双眸陡然闪烁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姜槐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而后一阵女生的啜泣声萦绕在他的大脑。

这阵啜泣就好像是在牵动着他的思绪。

让他不得不再次从梦中醒来。

当姜槐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陌生而破旧的天花板。

身下是坚硬的木板床,鼻腔里飘来一股泡面的味道。

他费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而老旧的单间里。

虽然房间很破旧,但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台比较老式的电视机,除此之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发现了什么。

自己的床边好像趴着一个人。

而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姜槐愣了半晌,而后心跳剧烈起伏着。

“陆......陆晚吟?”

似乎是听到了姜槐的声音,少女一下子抬起了头,她眼里还有着一丝泪痕,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里立刻恢复了神采。

她立刻用手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醒了,身体没问题吗?”

不等姜槐回答她立刻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是我的问题,我失职了,在那只兽面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帮为了我身陷险境,我真的很抱歉,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姜槐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

姜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没事......”

陆晚吟愣住了,而后她有些犹豫地抬起手,然后轻轻抱住了姜槐。

“嗯,谢谢你保护了我。”

良久,姜槐才觉得有些不妥,他慢慢松开了陆晚吟,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有些脸红了。

这不应该啊,这小恶魔之前不是那么喜欢撩拨自己吗?

“姜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晚吟认真地看着姜槐。

“我昨晚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面对陆晚吟的这个问题,姜槐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昨晚的事情太过于离奇,自己也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而后那带着牛仔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哟呵,醒了?你小子恢复得很快啊。”

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三杯豆浆。

“醒了就赶紧起来吃早饭。”男人走过来看到陆晚吟跪在姜槐床边,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

“歪日,他又不是死了,你有必要在他床边守一晚上吗?”

“这是我的任务。”陆晚吟转头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24小时监管,所以我必须守着他。”

“哟呵?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啧啧!女大不中留啊!”

男人把豆浆和牛皮纸里的油条放在桌上,而后拿起了一边的泡面。

原来刚才姜槐闻到的泡面味道是出自这里。

陆晚吟冲着男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

姜槐找到了机会插嘴问道:“我现在是在哪儿?”

“我家。”

陆晚吟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姜槐愣了一下,他实在无法将这个破旧寒酸的小屋子和在学校里光鲜亮丽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但很快他就点了点头说道:“他就是你的师傅吗?”

“嗯,他就是我师傅岳秦山,我师傅是组织的A级觉醒者,很厉害。”

“死丫头,你就差把我身份证给爆出来了。”

男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抱怨道。

看着男人大口吃面的样子,姜槐突然感觉肚子里一阵痉挛。

而后就是咕咕咕的声音从他腹中传来。

“先去吃早饭。”

陆晚吟对姜槐说道,她本来是想扶着姜槐去桌边,但姜槐却表示自己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

岳秦山瞥了一眼姜槐,而后将牛皮纸袋推到了两人面前。

“谢谢,岳......师傅。”

他没有搭理姜槐,自顾自地继续吃着泡面。

这时候陆晚吟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老岳,我昨晚是不是真的死过一次,如果是真的,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这丫头,说啥胡话呢?”

岳秦山瞪了一眼陆晚吟:“你要是死了,那现在坐在这儿和我吃饭的是啥,女鬼啊?”

陆晚吟白了岳秦山一眼,而后看向了姜槐。

“我昨晚记得很清楚,自己被那只兽给杀了,为什么我现在全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

姜槐刚吃一口油条,被陆晚吟这个问题弄得差点噎住。

他赶紧看向岳秦山,岳秦山此刻也正瞪着他,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小子,你敢说出去,我现在一枪崩了你。

姜槐从没感觉过,原来眼神也能如此传神啊。

陆晚吟好像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不打算告诉自己,她皱了皱眉,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一个梦一般。

“岳老师,谢谢你昨晚把我带回你家。”

姜槐赶紧转移话题,他看向岳秦山说道。

“老子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本来我也想把你扔那儿,但你小子现在还在监管期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小徒弟连奖金都拿不到。”

听了岳秦山的话,姜槐笑了笑。

陆晚吟也暂时放弃了从这两人身上得到答案,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况且自己也的确没什么问题,时机成熟,想必自己会知道一切。

不得不说,这也是某种程度的大心脏。

“小陆子。”

岳秦山突然对从牛皮纸口袋里拿出一个豆沙包的陆晚吟说道。

“去帮我买包烟。”

说着他扔了一张二十块钱在桌上。

“不去,我要24小时监管。”

“让你去你就去,这里有我看着,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任务我有权利接手。”

“......”

陆晚吟用眼神发出了抗议,岳秦山又摸出二十块钱。

“给你小费,赶紧去。”

“可是这次任务是上面专门......”

岳秦山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老杜啊,唉,我就是和你说一下,关于你分配给我小徒弟的那个任务,我觉得对她来说太......”

“我去就是了......!”

陆晚吟气鼓鼓地抓起钱,站起身,临走还不忘又拿了一个豆沙包咬在嘴里。

“唉!啊,我是说,我觉得你分配给我徒弟那个任务是不是奖金太少了一些啊,哈哈哈哈,没拿你寻开心,行了挂了啊。”

看着陆晚吟气鼓鼓走到门口穿鞋子出门,姜槐也不由得笑了笑。

这两师徒看起来真像父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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