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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昭一掀眼皮,便瞧见苏窈的小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

如此显露的情绪,在他的面前,竟一点儿遮掩也没有,明摆着将他的话当成儿戏。

从未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谢景昭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气。

他薄唇微抿,好一会儿,才开口替自己解释:“我……”

后面的话,突然被“叩叩叩”的敲门声打断。

半掩的房门之外,传来夏花的声音:

“主子,早膳备好了。”

苏窈的肚子跟着“咕咕”一声,她接着往外走,“来啦!”

走了两步,她猛地想起还有一位伤者,背对着他询问道:“我要去吃饭了,等我吃完,我再拿给你吃,可以吗?”

谢景昭解释未成,神情有几分沉寂:“不必。”

饶是山珍海味放在面前,此刻他也无心用膳。

苏窈惊讶地眨眨眸,“你不吃呀?”

他伤得那么重,不吃的话,会饿晕过去吧?

谢景昭依然是冷冷淡淡,薄唇吐出两个字:“不吃。”

苏窈张了张嘴,本想再劝,又觉得他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她只好道:“那好吧……”

她没再回头,拿着药箱离开偏房,轻轻关上房门。

-

苏窈家中只有一张木桌,放在厅堂,用膳也在那张木桌上。

此时,木桌摆放着夏花准备的早膳,由番薯、米做成的美味清甜的番薯粥。

夏花特地等粥半温热,再唤主子用膳。

这会儿番薯粥的温度恰到好处,苏窈一手端碗一手拿调羹,吃得香喷喷。

一碗吃完,苏窈还想再盛上一碗。

正欲动手,又忽地注意到自己胸前的起伏。

脑海里浮现出村口那家女儿嘲笑自己胖的画面,她闷闷地呼出一口气,把碗放了回去。

唉,节食吧,屋里还有个身受重伤的人等着吃呢。

虽然那个病人很不耐烦地说不吃。

不行,要吃的!不吃伤口好得更慢了!

思及此,苏窈跑去厨房拿干净的碗,盛一碗粥,端去给偏房里的人。

她腾不出手敲门,好在房门虚掩着,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往房门踹了一下,轻轻松松就踏入房中。

“我吃完早膳了,给你留了一碗——”

苏窈那双潋滟清澈的眸子朝床榻上望去。

下一瞬,她整个人定住,“番薯粥”三个字也哑在她的嘴里。

男人**的脊背暴露在她的目光中。

宽阔的肩膀充满力量感,背肌坚硬结实,腰身精瘦。

即便身上伤痕累累,白色的布条包扎四处,但依然看得出肌肉线条十分流畅。

再往下,是强劲的两条大长腿,中部有不可言说、不可深述的物什。

苏窈傻眼。

谢景昭有洁癖,平日的穿着是一丁点灰也不能沾。

虽现下是特殊情况,他只能穿残破又沾满血迹的衣衫,但着实难忍。

瞥见床榻旁叠放一张干净的被单,琢磨再三,横竖短时间内无法走动,谢景昭便将身上的衣衫脱了。

想了想,又干脆把万分嫌弃的亵裤也脱掉。

他欲拿被单遮盖身体,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谢景昭猝不及防,甚至来不及盖上不可轻易展示于外人的部位。

窈窕少女出现在眼中。

苏窈呆呆地眨巴眨巴眼,倏地收回目光,忙转身背对着他。

她的双颊染上绯红,手指紧紧握着那碗粥。

他他他……他怎么浑身上上下下都**光了?

不久前虽是苏窈亲自帮他包扎伤口,但她一心想着自己是大夫,视线也很注意,不该看的不看。

如今猝不及防,视线毫无阻拦,苏窈的小脸越来越红,一路红至匀称的锁骨。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给你送早膳的。”

谢景昭看到她手中端了一个碗,知她并非刻意,自己又寄人篱下,即便被看光也只能当无事发生。

他沉稳地深呼吸,平复心头复杂的情绪。

长手一伸,谢景昭拉过一旁的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

随后,他将亵裤藏于残破衣衫内,一起丢至床边。

谢景昭稍调整姿势,继而颇为平静地道:“脏破的衣衫穿着不舒服。”

算是解释为什么刚才自己会**。

苏窈“哦”了一声,依然一动不动,整个人僵硬得像是屋子里的摆设品。

谢景昭闭了闭眼,忍着内心的崩溃,道:“你可以转过身了。”

苏窈好似定身术解除,这才小心翼翼地转了回来。

她的双眸眯成一条缝,仿佛担心又瞧见非礼勿视的一幕,通过那条眼缝细瞧。

确定他没上下光溜溜了,她重重地松口气,眸眼恢复正常的圆亮。

男人面无表情,眉眼透着几分冷淡,他明知故问:“有事吗?”

踹开的门被风吹动,吱呀吱呀响,那阵风也吹向苏窈,缓解了她因方才意外一瞥产生的害臊。

苏窈端着那碗粥上前,低头轻声道:“粥,给你的。”

谢景昭看一眼她碗里的粥,视线上移。

入目是一颗似苹果般红润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低垂,发乌肤白,五官精致艳丽,腰细多姿,一切集结在她的身上,纯真又妩媚。

明明穿得朴素,却似那不小心掉落凡间的仙女。

谢景昭挪开视线,面上毫无半点情绪。

只一霎,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那碗粥,抿成直线的薄唇一松,挤出两个字:“多谢。”

苏窈余光瞥见床边有东西,侧眸一看,发现是他原先穿着的残破衣衫。

脑海不免浮现他上下光溜溜的那一幕。

没瞧见他的亵裤丢哪儿了,可她还是小幅度的往旁边挪了又挪,拉开与他那件衣衫的距离。

少女有什么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挪步子的动作也是笨拙又明显。

她的反应被谢景昭尽收眼底,端着那碗粥的手细微地收紧。

虽然他也嫌弃自己那套衣衫,但,被如此明晃晃的嫌弃,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舒坦。

罢了,他全当没看见就是了。

谢景昭沉默地拿起调羹,吃一口称得上寡淡无味的稀粥。

下一秒,他的耳边传来柔柔软软的声音:

“你不是说不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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