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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火鹤想拦姑娘没拦住,想追又不敢追上去,免得外头来人她没法子报消息,只能站在门口干着急。

“姑娘!”

火鹤刻意压低的呼唤声,丝毫未影响宋枳软前进脚步,击叩屋门三声,并未有人回应。

宋枳软直接推门而入,屋子里东西不多,好些都是从牡丹院搬过来,桌案边摆了兵器架,寻常人都不会将刀枪剑戟摆在寝屋内,偏晏骜川是个与众不同的。

她绕过屏风,径直走到桌案前,案上只有笔墨纸砚,和一本翻看一半的兵书。

案下三个梨花木屉子里都没有东西。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面前足足有两人高的楠木书架上,书册繁多,听说晏骜川回来之前,是曲夫人布置的萱草院。

想来是曲夫人想要儿子多看些书,早日科考入朝为官。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宋枳软视线扫过四书五经的行列,落了薄薄的一层灰,除却几本兵书有被翻动的痕迹,其它的书,晏骜川是一点都没看。

“……”

不过眼下,她需要关心的也不是这一点。

那东西,究竟在哪儿呢?

她抬起眼来,隐约瞧见书架顶有一只黑匣子,兴许是人置放过急,黑匣子未全部藏入架顶,露出了两个小角。

她连忙将案前椅子搬过来,踩在椅面,伸手去够那匣子。

也不知晏骜川是如何放上去的,即使踩了椅子,她也够不着匣子。

“——”

踮起脚容易重心不稳,椅面又光滑,宋枳软只觉刺溜一下,整个人就往前扑.

好在书架上头放满了书,即使她整个人的身子扑上去,也没有往后倒,只是跟着轻微摇晃了两下。

她就听到啪嗒一声,黑匣子摔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宋枳软惊了下,连忙往后看,火鹤并没有报信,外头应该没有人来。

她稳住身形,扶住椅把手落了地。

黑匣子里的东西也尽数呈现在她眼前,并不是她想要找的那东西,可却……

异常眼熟。

她蹲在地上,瞧见了一个用竹叶编织的鸟笼子,手艺粗糙,还沾了些土。

忽而,她脑海里闪过了几段幼时记忆。

那时她和晏骜川初见,觉得这哥哥生得好看,总是缠着他,还将心爱的金鸟笼给他瞧。

可那金鸟笼却被他摔坏。

宋枳软记得,幼时的她那一回哭得很惨,还跑到爹娘和曲夫人面前告状。

兴许是看她哭得太惨,晏骜川在夜里偷偷跑到她院子里,将这竹叶编织的鸟笼子送给她。

可竹叶编织的鸟笼,哪里有金子打造的好看,更何况晏骜川的手工这么差劲,她一度以为他是故意嘲讽她。

她当即就将晏骜川编的鸟笼扔在地上,心里委屈,回了屋子哭得更惨。

没想到,晏骜川竟然又将这竹叶鸟笼捡了回去,还保存到现在。

再看剩下两样,一个是绣了她小像的手帕,这是她娘在她十二岁时绣的生辰礼物,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在帕子一角绣了枳,绣工比起小像的手艺青涩许多。

这是娘第一次给她绣小像,她害怕弄丢,所以从未带出去过,一直保存在床前黄花梨木的柜子里。

只是一直放在柜子里,自己也忘了这回事。

等翻了个年头再去找,却不见了。

怎么会在晏骜川这儿?

匣子里最后一样,是枚拇指大小的东珠,圆润精致,质地细腻,光泽柔和透彻,品质上乘。

若说其余两样回想起来艰难。

这一枚东珠,想起来却很简单。

因为这是她去年刚及笄时丢失了的。

她及笄时,宋惜去找专人学习了近半月,亲手给她做了一双金丝绣海棠镶东珠绣鞋。

为了让她高兴,宋惜托人不远万里去阿里门河采买东珠,光路程就耗费了大半年,还只带回来了这么两颗,前朝都是镶在宫中娘娘的吉服或是凤冠上。

宋惜惯来娇宠她,专为她镶嵌在鞋面上,鞋底还刻有莲花印,一步一莲花,寓意步步生莲。

那绣鞋精致,宋枳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宝贝得很,只在去年春日宴上穿过一次。

可就这么一次,鞋面上镶嵌的东珠就不见了。

她当时在办春日宴的地方找得天都黑了,都没找着。

东珠成双,少了一颗,穿出去就古怪。

她为了这事儿沮丧了好一阵。

竟没想到,竟然落在了晏骜川手里。

她盯着黑匣子看了许久,心里觉得荒诞,又难免有些感动。

前世司马珞将那半人高的楠木箱拖到她面前质问时,并未有这三样。

想来是晏骜川离京前将东西带走了。

她深吸一口气,抚过那几样东西,心里错综复杂,出神间想到了老妇人对她说的话。

“……”

“姑娘、姑娘!”

火鹤略显急促的声音从桌边小窗外响起,吓得宋枳软往后一倒,后背撞在桌子腿上,传来一阵钝痛,好在她稳住了手,没让那三样东西摔下去。

“姑娘,院外有脚步声,您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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