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祁瑜心不在焉的时间越来越长。

晚上他应酬回家，看见昏暗灯光下等待他的背影会下意识跑上前去搂入怀里。

“欣欣，你终于回来了。”

当他醉醺醺地看清怀中人的样貌时，低声说了句“抱歉”，随后瘫倒在沙发里，手臂搭上面庞，自顾自休息。

江柔愣愣地看着，好几次劝他去房间睡，他只冷冷地笑笑，然后继续躺在沙发里。

留下江柔脸色不明。

第二天，江柔去祁瑜的卧室打扫卫生。

无意间翻找到了一个老旧的女士包包，没有询问便打算和垃圾一起扔掉。

祁瑜看到后，第一次对她黑了脸。

“不要动我房里的东西。”

然后甩开她的手，从一堆垃圾里捡起那个老旧的包包，细细地擦去上面滚落的灰尘和污渍。

那是我刚和他在一起时他送给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我一直很宝贝，放在橱柜里舍不得背。

后来还是祁瑜要求我必须背上和他约会。

他一点点、轻柔地擦干净，像是对待什么不可多得的珍宝。

江柔就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许久问出口。

“阿瑜，这个女士包，是谁的？”

他头也不抬，继续隐瞒，“家里保姆的，我改天叫她来取走。”

我嘴角冷漠地勾起。

后来，在和江柔相处中，祁瑜开始频繁地走神。

看到衣柜里我买来送他的衣服时会走神，看见电视机旁放着的风景照会走神，看到阳台我亲手种的盆栽时走神。

甚至在和江柔对话时，下意识喊出口的“欣…”，他也会突然愣住。

我站在他俩身边看着江柔越发惨白的脸。

想必我们都意识到了。

祁瑜，在慢慢看清自己的心。

江柔紧咬着唇，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对了阿瑜，你和连欣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她这么久都没和你联系，应该早…”

她催促祁瑜和我分手，想要他兑现承诺。

“够了。”

祁瑜怒吼一声。

看着她受惊的模样察觉自己的失态，扶额软下声音，拿上外套出门。

“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吧。”

我环抱双臂看着周围灯红酒绿。

这会儿深夜，他扔下江柔来到酒吧买醉，身边是他的朋友陆景云。

“你到底是喜欢江柔还是连欣？”

陆景云将他嘴边的酒杯拦下，问道。

这时候他已经几瓶酒下肚，有些醉了。

他埋着头沉默，半晌后才说道，“连欣已经走了，人联系不上，订婚戒指也退了回来。”

“这么多天都没消息？”

见对面人点点头，陆景云担忧道，“不应该啊，连欣向来不是这么绝情的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祁瑜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她只是要跟我分手。”

陆景云重重地叹口气。

“所以你喜欢的是江柔？”

他眉头皱了起来，轻摇头。

陆景云看不懂眼前人，只得劝道。

“祁哥，有时候习惯一个人在身边，是种毒，戒不掉的。”

他用手拍了拍祁瑜的胸膛。

“你该跟着心走，去找连欣吧。”

祁瑜没有回答，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良久才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好。”

我在旁边默默看着，没有一丝波澜。

若是往日我也许会对这个答案感到开心。

可我死了，已经死了啊。

在他眼皮下被绑走，活生生虐打致死。

苦涩和酸楚如同跗骨之蛆，啃噬我所有的理智，莫名的怒火和恨意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