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墙角被人扒了

虞舟话音刚落。

林筝就沉不住气，惊呼道：“你说什么？你喊谁哥哥呢？凭什么要我哥给你还钱？”

林皓没搭腔，他显然被虞舟的一声哥哥，喊得有些心悸。

以前，他们还都是孩子时，三个人会在一起玩耍，学校内外，形影不离。

虞舟是三个人中的小公主，总是穿着各种可爱的纱网蓬蓬裙，爱踩猫儿跟的小皮鞋，跑起来，脚下哒哒作响。

林筝玩累了，就趴在林皓肩头，要哥哥背。

虞舟也会扭着手指，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但从来不开口。

林皓逗她：“小船儿，你叫一声哥哥，哥哥就背你！”

“哼！我才不稀罕呢！我们是同一年出生的，你就比我大几个月！”

“大一天，也是哥哥！”

“得大好多岁……起码长得比我高很多，才能当我哥哥！”

林皓一边背着妹妹林筝，一边和小虞舟打趣：“那等我长得比你高，你就叫我哥哥，好不好？”

虞舟没答应他，却是笑了一路。

后来，林皓长得比虞舟高了更多，他的小船儿也不再穿蓬蓬裙，稳重不少。

命运却开了一个玩笑。

妈妈领着兄妹二人，去林家“逼宫上位”。

他还记得虞舟跟着虞嘉蔓离开别墅时，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你还真是我哥哥啊！厉害。”

一别多年，重逢便断了后路。

这声哥哥，在林筝耳朵里，或许是虞舟想要来攀关系。

但林皓明白，虞舟是在划清界限。

果不其然。

虞舟扫了林筝一眼，不悲不喜：“谭筝，既然改掉姓，当上林家的大**。你最好还是装一装淑女。毕竟，林冶荣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又不是儿子，讨得了他的欢心？”

“爸爸对我很好！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林筝急了。

爸爸两个字，戳中虞舟心头软肉，瞬间反胃，恶心地想吐。

她也喊了林冶荣将近18年的爸爸，最知道那个道貌岸然男人的软肋，哑然失笑：

“算了吧。你问问林皓，他有600万吗？就算是林冶荣的继承人，在他活着时，也不见得会把钱送给你们花。所以，少来我面前假惺惺。听不出来，我是在讽刺你吗？”

“小船儿，我是想帮你。”林皓终于开口，试探着，“虞阿姨，她还好吗？”

虞舟触电似的后退，愕然：“你们离我远一点。我和林家没有关系，林家也不要招惹我！”

“小船儿……”

林皓还想说些什么。

一旁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对着虞舟微微颔首：“虞**，苏总在等你。”

虞舟顺顺气，转身就走。

苏庭屿竟然为她留了电梯门。

他全看到了！

“聊得开心吗？”他还有心开玩笑。

虞舟低眉顺眼，语气惨淡：“我不住在这里，行不行？”

林家兄妹在琼楼，自己留下，抬头不见低头见。

“要不然，赶他们走？”

苏庭屿对虞舟的身世了如指掌，自然对林家兄妹也有所耳闻。

虞舟摇头，不想搭理这个提议。

苏庭屿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为难：“一会让人送你回鑫湘苑。”

“……我有宿舍。”

“那就留在这里。”

苏庭屿已经退了一步，没道理妥协到底。

虞舟再看了一眼电梯外，那两兄妹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争论什么，看着心窝里就烦。

她往里面缩了缩，接受现实：“好吧。我得先回一趟公司，看看海灵姐要不要帮忙？”

“赚别人的提成？”苏庭屿含笑，刮了一下虞舟的鼻头，“小心思还挺多。”

“要不然，你给他们两个涨价，差价算我的提成。”

虞舟忍了忍，还是反驳了。

“哈哈哈！是个好主意！”

说来奇怪，苏庭屿突然就不生气了。

虞舟也犯不着，把人再惹急。

果然年纪大了，喜怒无常。

下午，苏庭屿留在房间审批资料。

或许是和苏铭煊达成了什么合作，他心情很好。

一份份文件签过去，眼皮都不眨一下，嘴里还哼着小曲。

这么开心？

虞舟可不安稳。

她拿回手机，第一时间和疗养院的孟医生通电话。

虞嘉蔓正在画画，没有模特，全凭想象，画了一幅嫦娥奔月。

白衣飘飘的仙女，眉眼秀丽，衣着光鲜，但头顶的月亮却是硕大而血红，看着瘆人。

地上的小玉兔，踮起脚尖，想追又追不上，望眼欲穿。

孟医生把镜头递过去，想要虞嘉蔓加入视频，却被一手推开，力道很大，差点撞翻画架。

“孟医生，这幅画……”

虞舟心有余悸。

孟医生摇头：“最近几天，有些认不出人。本来画的不是这幅，但……”

虞舟静静地听着，牙齿咬住嘴唇，心头难受。

妈妈最爱画画，以前总会画各种温馨的场景，庭院盛放的**花，池塘里嬉戏的锦鲤，甚至连冬日枯树下的小雪人都是喜气洋洋……

她还会把自己设计过的衣服草图，一件件重新改成油画，淡妆浓抹，很是惊艳。

离开林家的时候，她们母女只带走了一幅画，是虞嘉蔓为虞舟设计的婚纱草图。

虞舟稍大些，不再偏爱妈妈亲手做的蓬蓬裙，总喜欢套上运动装，上蹿下跳。

虞嘉蔓就给她设计婚纱，并说：“那下一条裙子，妈妈就给小船儿做嫁衣。”

虞舟懵懂，还赌气说，我才不嫁人呢！

现在，她看着镜头里的妈妈一笔一划勾勒血红的满月，后悔没快点长大，估计再也没机会穿上那条婚纱。

“她连我都不认识了……”虞舟喃喃。

孟医生抿嘴沉思：“虞**，我并不建议您最近来看她。你妈妈的情绪很不稳定，受不了半点**。我们之前收走画笔，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好。我知道了。”

虞舟挂了电话，心情反而更糟糕。

坐在床尾凳上，发了好一会的呆，才开始看手机里的其他信息。

海灵有些生气她私自出院，小伤成大患，扬言等出差回来后，非得好好教训虞舟。

虞舟看着凶巴巴的质问，反而心里熨帖。海灵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骂的越狠，越是关心。

但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韩霄离开了南城。

对，就是被赶了出去！

他先是失去樊总的投资，紧接着又在个人工作室的秀场彩排上，出现重大的安全责任事故，导致走秀不仅取消，还需要承担相应的政策性罚款。

这些话，韩霄一笔带过，只是为了解释走秀取消，所以不再需要虞舟帮忙当模特。

他还向虞舟道歉，为她在这次活动中受过的伤。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虞舟给韩霄发了消息，但没有收到回复。

电话也没有接。

苏庭屿哼歌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虞舟想也没想，直接问：“韩霄的事情，你知道吗？”

苏庭屿抬头看她，耸耸肩：“是我做的。让他滚出了南城，怎么了？”

“……只是事故而已。”

“他让你受伤了。”苏庭屿反过来，觉得好笑，“你还帮他说话？”

“是我不自量力，明知道威亚有危险，又没受过训练。他是知道我缺钱，所以想帮我。你这样……”

“我怎样了？我还做错了？他是不是秀场的负责人，出了事故，是不是要担责任？哪一点错了？”

“他有错，可以整改。出现事故，可以罚款。但是，你把人赶出南城，哪个剧组敢用他？”

苏庭屿气笑了，扔掉手里的签字笔。

“就算留在南城，我倒要看看哪个服装指导敢用他？”

虞舟也是倔脾气上头，怼了一句：“他凭什么自己不能当服装指导？他都打算去参加万华奖。”

哦，万华奖啊！

苏庭屿听到这三个字，太阳穴一跳，偏头痛。

他想起刚认识虞舟那会，还只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连剧组大门朝哪都不知道，就大言不惭说自己以后要打赢林冶荣，拿回万华奖。

真是……天真无知。

拿一个行业内部的小奖项，有什么了不起的！

到最后还不是要听资本的？

“你和韩霄认识多久了？连人家的梦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和你就事论事。”

“我也和你就事论事。”苏庭屿的指节扣着桌面，问，“你刚才是给他打电话吗？打不通就来和我兴师问罪？把我当什么？”

“本来就是你把人赶走的啊，怎么倒打一耙？”虞舟想要跳脚。

现在和苏庭屿，她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得了！

“我吃醋！我委屈！我墙角被人扒了，去哪哭！”

啪！

可怜的签字笔，被苏总裁一下子扔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