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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恭喜你收到一条来自异时空的引导信息!”

“看来你已意识到财富之重要,给你两条国家致富之路。一,出兵日本,其国有易开采之金山银山;二,发展工、商。”

奉先殿内。

朱元璋再次听到那熟悉又怪异的女声丝毫不意外。

但新的引导信息内容却让他双眼微眯了眯。

日本有易开采之金山银山?

日本虽为岛夷,但到底是海外方国,其国内有蕴含金矿、银矿之山,并不令人意外。

只要不是国土太小,哪个国家没有金矿、银矿?

关键在于是否便于开采,以及数量多寡。

看这引导信息的意思,难道是指日本易开采的金矿、银矿如山一般多?

不过日本与大明隔海两三千里之遥,又有胡元征日大败为前车之鉴,大明又怎好为了不明究竟的金山、银山劳师远征日本?

至于说发展工、商。

经元末战乱之后,各地户口锐减,又不知多少田地抛荒,大明朝廷鼓励百姓垦荒复田尚嫌人口不足,又怎能倡导去做工匠、商贾?

天下人口增长非一时之事,若做工匠、商贾的人多了,种田的农户必然变少。

农户过少,产粮便有可能不足全大明所用,那时有再多工匠、商贾又有何用?

工匠造物再机巧,也造不出粮食。

商贾更是倒买倒卖,以物价异地之差诈取利益,不事生产!

他若真大力发展工、商,怕不是大明还未富起来,便饿殍遍地了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不免又想起元末饥荒时的凄惨景象,不禁直摇头。

同时他也发现,这个来自六百年后的神秘人所给引导信息中,关于未来之事的或许为真,但一些关乎国家治理的方针政策,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或者说想当然。

随后,朱元璋将其所思中辩驳部分写于纸上。

与神秘人交流这么久,他已经确定,对方虽能知道他的言行,却不能知他所想。

殿内。

朱标刚说完一件政务,见朱元璋久久没有反应,随后又在写什么,不禁有些奇怪。

待朱元璋写完,他便忍不住道,“父皇,儿臣方才所言您可听清楚了?”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道:“听清楚了,你的处置没什么大问题。嗯,标儿,你说眼下大明可否大力发展工、商以致富?”

朱标虽然觉得朱元璋的问题有点突兀,却也没在意,只当做是对他的考校。

于是沉思起来。

···

···

周最放下喝空了的酸奶盒。

见【动态】文字播报中不断更新出一行行朱元璋写于白纸上的文字,便细看起来。

看完,周最不禁轻笑摇头。

‘不愧是人工智能NPC,果然不好忽悠啊,反驳我的建议居然头头是道。’

周最二十八了,既是历史爱好者,又是中学历史老师,还经常在网络上跟人讨论相关问题,相关见识其实并不短浅。

只不过他是抱着游戏的心态给出那些引导信息。

游戏嘛,自然往爽快的方向玩。

如今“朱元璋”的反应则证明,这款手游对真实历史的参考深度远超乎他预料,很有可能是严格按照真实历史情况去设计游戏背景的。

如果是这样,他的两条“大明致富建议”不能说完全不靠谱,但确实不够详细和实际,以至于无法说服“朱元璋”。

周最正准备再发一条引导信息,纠正朱元璋的看法,就见【动态】中播报除了朱标对“大力发展工、商”之事的看法。

【朱标细思一会儿后,道:“父皇,儿臣以为我大明当今还需以稳农复耕为主,再便是大行儒家教化之道,持续消弭胡风遗毒。”

“至于工、商···工造之事固利于国,却不可过于重视,以免百姓皆以奇技淫巧媚上,反怠慢了农事、文教。”

“至于商贾,父皇曾言,此辈不事生产,藉百姓无知以牟利,近乎欺诈,加以约束尚来不及,如何还要发展?”

“哈哈哈!”朱元璋听了畅笑,“标儿不愧咱的教导,见识不俗,不亚于六百年的能人啊!”】

看到这里,周最看不下去了。

父子俩一起上阵嘲讽他,这破游戏玩人是吧?

他当即点触【引导】,嘟嘟嘟地输入这个游戏日的第二条引导信息···

奉先殿。

朱标听了朱元璋的话,不禁奇怪道:“父皇为何拿儿臣与六百年后的人比较?”

跟前人比较很正常,可跟六百年后的人比···谁知六百年后的能人见识如何?

朱元璋笑道,“咱就是这么一说,标儿不用深想。另外,你需记住,可用儒家教化消灭胡风遗毒,自身却不可深陷了进去,成为囿于儒道的迂腐之人。”

朱标点头,“儿臣谨记。”

说完,他便发现朱元璋似乎又在望着空气“发呆”。

却是朱元璋收到了今日的第二条引导信息。

“后世治国良言: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工农商指工业、农业、商业,而非人!国要强,三者缺一不可!”

看到这段引导信息,朱元璋不由凝眉。

后世治国良言?

工农商非指人,而是指工业、农业、商业?

农业、商业尚可理解,工业莫非指百工行业?

无农不稳,这观点咱也认同。

但是“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却是有些言过其实了吧?

朱元璋一时想不明白,见朱标正看着他,便道:“标儿觉得‘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这句话说得如何?”

朱标稍稍沉吟,便道:“无农不稳说得自是极对,但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却似乎言过其实了。”

听朱标想法与自己相同,朱元璋却并没有之前那般高兴了。

他回想曾收到的一条条引导信息,很敏锐地判断出,若神秘人所言不虚,中间定是有别的缘故在。

之后,他便想到了神秘人曾说过的科学、科技之事。

暗想,莫非是那科学、科技的缘故?

次日。

上午。

朱元璋在奉先殿处理政务时,如常收到两条新的引导信息。

“士农工商在治国上相辅相成,士农且不说,工业强大,可生产更多更好的农具兵甲,也可将农产变成更值钱的工业品”

“商业繁荣,各地便可充分交换有无,物尽其用!还可将工、农产品卖到国外,富国富民!朝廷商税亦增,一举多得!”

看到这番话,再结合昨日的两条引导信息,朱元璋算是明白那神秘人的想法了。

神秘人并非否定士农重于工商,而是认为工商对强大国家同样重要,不应太过轻视。

理解了引导信息的实际意思,朱元璋便深思起来···

大明自开国以来,再到如今,相关政策一直是“重农抑商”,这是毫无疑问的。

不过,重农抑商之策却非大明首创,历朝历代大多如此。

即便是被尊为商贾之祖的管仲,都在《管子·治国》中说明,治国之道,农为本,商工为末。

又因为农户辛劳终年,所得远不如工、商,故百姓本就容易抛弃田地行工商之事,既“舍本逐末”。

并认为“舍本事而逐末事,则田荒而国贫矣”。

另外,“士农工商”四民之分,贱籍之设,皆起于管仲。

再说近的,赵宋之商业繁荣在历朝历代中都算拔尖儿的。

即便如此,其享国三百多年来也都是一直以农为本,重农事远过于工、商。

所以,大明重农抑商,绝非他朱元璋一己之喜好,而是参考历朝历代之成败,再结合大明此时状况,才定下的国策。

另外,大明虽抑商,却也恤商,而非如赵宋、胡元那般,对商贾放任自流却苛以重税。

而大明抑商之策,其实勉强只能找到两条。

其一,商贾只需穿绢、布,不得穿用丝绸等,在衣物选择上比农户少好几样。

其二,商贾出行,须得申领得路引,以备查验。

朱元璋承认,在衣冠规定上,他确实有贱商之意。因为唯有如此,方可倡导百姓勤于农事,勿羡慕经商之利。

至于路引之制,同样是为了让百姓安于乡土种田务农,勿要四方流动,减少引发动乱的可能。

可以说,衣冠、路引之策都并非单纯为了抑商,而是顺带。

反倒是恤商政策,专为之出。

如商税,只定三十取一。

又如在南京城内,设十余市场,方便商贾买卖交易。

再如严令官吏不得勒索、剥削商贾。

洪武八年时,一南雄商贾贩货入京,经长淮关,吏员以征税扣留,数月不放行。商贾无奈,诉之于官。

后来事情奏到他这儿,他得知商人已经课税,吏员乃无故扣留,便下令杖责相关官吏,罚其俸禄以偿商人。

所以,朱元璋自认为,他对待商人并不算太差,对商业也非一味压制,而是“约束为用”。

他这般做法,纵然未做到那神秘人所说的重视工商,却也不算有大错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如下问题——

“阁下应知我大明当下工、商之策,百工之事先不谈,咱先说商事——我大明虽有抑商,却也恤商,何错之有?”

“此外,经商得利易于种田,朝廷若太过重视商业,不加以限制,百姓趋利,必多抛田业经商,由此荒废田地。如此,如何能重商而不废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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