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练武有成？”
“你可千万别再这么想了。”
“能练上个一年半载的，去大户人家找个活计，拿点银两买点田地，再城里安定下来，就算是烧高香了！”
任荒一挑眉：“怎么回事，说仔细点？”
赵鑫又长长叹了口气。
“到了武馆，我是学到了秘籍，开始了武道修炼。”
“可这根本不是我们该接触的东西啊。”
“练武......太难了。”
“不是李氏兄弟那种庄稼把式，每天要练桩功、拳脚，要壮大打熬气血。”
“先不说桩功有多难，就说打熬气血，我不是之前跟你说，要配上草药吗，你知道一碗药汤要多少钱吗？”
“最少一两银子！”
“这还只是最普通的药汤，想要更好的药浴，没有十两银子打不住！”
“平日里对练，有个跌打损伤，想要治好，一副跌打药，也得五钱银子......”
“我来的时候，我爹塞给我了十两银子，我才知道......根本不经花啊。”
“教习说了，一年后考核，要是谁气血不够，就要离开武馆，除非继续交钱，才能再学下去。”
“照我看，真想好好练武，别说是你那八十两，就是八百两也打不住。”
赵鑫拍了拍任荒，劝道：“你要是信我的，不如去学门手艺，置办个宅子，娶个媳妇。”
“八十两够你用几年了，你再有门手艺，怎么也不用回去打渔了。”
他真心实意地劝着任荒。
短短几天时间。
就从当日进城学武，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变成了这般模样。
任荒也不禁有些唏嘘。
只是......
练武是他一定要走的路。
自己这一身的能力，必须要发挥出来。
“我知道了，我还是想试试。”
赵鑫张了张嘴，有心再劝任荒，但也没说出口。
“城里有三大武馆，分别是赵氏、吴氏、吕氏。”
“其中，赵氏擅长拳脚，门槛最低，要价最便宜。”
“吴氏擅长剑法，要价最高，基本都是富贵人家去学，看不到我们这种人。”
“吕氏......听说是擅长步法，很少对外收徒，最神秘，我了解也不多。”
“你要是想学的话，跟我一起来赵氏当师兄弟吧。”
“赵氏，十两当学徒，管饭；三十两算是外门弟子，教授秘籍，管吃管住，再往上，要是能被教习或者馆主看中了，运气好成为亲传弟子，那可真是大造化，教习、馆主会花大价钱培养你，认你当衣钵传人。”
“可惜......很难，我们馆主眼光很高，一般人是看不上的。”
“赵氏武馆已经三十多年了，馆主也只是收了一个亲传弟子，也就是我们的大师兄，现在武馆都由大师兄来掌管，我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馆主。”
赵鑫吧啦吧啦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全都说了一遍。
可以说，任荒来找他的全部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赵氏武馆，当师兄弟！”
“你再跟我说一下，在武馆当学徒，每天都要干什么。”
......
任荒跟着赵鑫，重新返回赵氏武馆。
据赵鑫所说，武馆内每天早上都有教习出面，教导桩功、答疑解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时间上的硬性规定。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武学一道，尤其如此。
赵鑫带着他来到武馆，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占地广阔。
有他带着，任荒见到了当日轮值的“孙印教习”。
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眉宇间有杀气，龙行虎步，气势逼人，据赵鑫所说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狠人，杀过不少人。
本来，是要进衙门当差的，但是因为受不了衙门的规矩，到赵氏武馆当了个教习。
“你既然是赵鑫带过来的，规矩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他。”
“只有一点，你要记住，绝对不能私传武馆武学！”
“是，弟子明白了。”
任荒态度极佳，将三十两银放在一个托盘上，对着一副画像行了拜师礼，将自己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等等登记在册。
这下，就算是拜师成功了。
孙教习喝着酒，从怀里摸出来一块黝黑的石头，拍在了桌子上。
这石头竟是被雕刻成了令牌状，下方有一处凹陷，凹陷上刻的有一道道刻度槽，刚好十道。
“每天早上辰时，武馆传课，你今天来晚了，先测一下根骨、气血，明天再过来听课吧。”
“把血滴在气血石那个坑上面，滴吧。”
任荒拿起一旁的银针，扎破食指，挤出一点血，落在气血石上，好奇地盯着气血石。
这石头，也看不出来什么特殊的，竟然能测出气血？
他正惊奇之时。
就见气血石忽然从下到上开始逐渐被血色浸染，一连冲破了两个刻度。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孙教习直接愣住。
两眼放光的盯着那石头。
不过那血色俨然后劲不足，最终堪堪突破两个刻度。
身旁的赵鑫已然是呆若木鸡。
他满脸惊讶的盯着任荒。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
“你......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要知道，当初他的气血也才堪堪不到一个刻度。
不曾想这平日怯懦又体弱多病的任荒竟然能是他气血的两倍还多。
孙教习满脸可惜的摇了摇头，又抿了两口酒水。
“还算不错，能练武，以后给大户人家做个护院足够了。”
大户人家的护院，听起来很低微。
实则在这方世界，已然是“上等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后半生几乎衣食无忧。
不等任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孙教习动若脱兔，瞬间双手宛若管钳般掐住任荒的肩膀。
任荒面露惊愕之色。
刚才若孙教习动了杀意，绝无还手之力。
内心得到鲲鹏之力的傲气荡然无存。
习武的念头又坚定几分。
此方世界实在是凶险，武道方能搏出一条生路。
孙教习眉头微皱，宛若鹰眸般的锐利目光在任荒身上不断游走。
不过片刻，便松开手，又自顾自的喝了口酒。
“鲲鹏骨，怪不得，可惜......”
“可惜就只有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