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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大惊:“国家武库,何至于此?”

凌振嗤笑地说:“先生不是东京人,若是东京人时,哪个不晓得,这东京城里,唯我们这些受朝廷征用的工匠,日子最是难过!”

“先生好歹也是炮手,难道朝廷一点儿也不重视吗?”

“哈哈!”凌振苦笑起来:“有人说我是这东京城第一个火炮手,可惜啊…”

他拈起一块糕点来,放入嘴中,继续说到:

“可惜官家只喜热闹,我手下这一群工匠,也就逢年过节时,做些烟花,为官家助助兴,其余时节,便是不管不问,不疼不爱!”

“今年万寿节过后,官家命人传话,说今年春节要大办,所备烟花,半年前就做好了,哪里还用得我们这般人呢?”

“只是先说好,请我去郓城时,需带一班兄弟,做得大好烟花,若先生要的少,我自去库中取来与先生发卖!”

王伦一听,心中大喜:这凌振不受重用,连带着一群手下也不被重视,恰好能赚上山来!

当即叫彭大端来两锭足金,说:

“这里是定金,先生可召集手下,越多越好。若在东京不得生计,我那里却需要人手,自然不会亏待!”

凌振也不多问,只说:“恁地时,一切好说。只是何事动身?”

王伦便掏出一张纸来,说:

“先生且带人去这里,到了李家道口南湖酒店,去寻朱掌柜,只说是王先生,他自有安排!”

凌振这才收下两锭金来,说:

“最多半个月,便可以到达!”

王伦也不怕凌振收了钱不办事,他来东京的主要目的就是奔着此人来的,故而在大相国寺打听过。

大相国寺的僧人们果然专业,将凌振一桩桩事都说了出来,这位虽然不受朝廷重视,却也时常领一班工匠外出做些**卖,口碑甚好。

听说前两年时,他还曾受柴大官人之邀,去沧州走了一遭。不过王伦算了算时间,那时候他还在家乡,未曾起落草的心思呢!

凌振既已经入彀,王伦便再没有其他心思,这样的人物寻到一个,那就属于技术型人才,用处可是相当大了!

接下来就该解决高衙内了。

于是第二日,王伦就带着彭大,出现在了酸枣门外。

还未走到鲁智深曾经待过的菜园,就见路中央围了两伙人对峙。

一个戴着花帽、袖笼着双手的汉子,正得意地对着对面那人说:

“你这厮好没道理,如何诬陷我骗你钱财?我有众多兄弟在此,你且把话说清楚!”

有几个过路的行人,都远远地躲开了,王伦便与彭大立住看热闹。

对面却是个壮汉,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怒目圆瞪:

“郭七,你不过是个闲汉,却骗我说与大理寺的官员相识,还我钱来!”

郭七顿时大怒,抽出手来,手里却多了一把匕首,原来是一直藏在袖子里:

“弟兄们,这河北来的伧人满口胡言,看来今日非得给他点教训,叫他知晓咱们东京好汉的厉害!”

跟着他的五六个闲汉泼皮只是聒噪,却不敢上前。

那壮汉手无寸铁,轻蔑一笑,就冲进人群,恰如猛虎入羊群,几下功夫就将一群围上来的泼皮打翻在地。

那郭七就用匕首刺来,被壮汉一把擒过,匕首掉在地上,手臂反扭,痛得他大叫:

“好汉饶命!钱在我怀里,你且放手,我拿来给你!”

那壮汉江湖经验浅,当真放开了手,郭七就怀里掏出一物,朝壮汉脸上一撒,纷纷扬扬,却是一包石灰!

那壮汉被迷了眼,双手乱抓,郭七却转身就跑,嘴里大喊:“爷爷去也!”

路过王伦身侧时,却被王伦伸脚一绊,顿时跌了个狗吃屎。

彭大反应也快,就地按住手脚,看郭七兀自乱动乱骂,打了几个耳光,喝到:

“再乱动狗叫,拧断你的脖子!”

郭七不敢乱动,王伦却走到那壮汉前,说:

“这位兄弟,不要乱动,不要揉眼睛,以免石灰伤了眼!”

他将壮汉搀扶至路边坐下,看到被壮汉打倒在地仍在哀嚎不已的几个泼皮,拔出剑来,对着叫得最惨的一个说:

“别装了,起来!”

那泼皮被剑一拨,顿时也不叫了,乖乖起身,被王伦逼着解下裤腰带,将郭七绑了起来,丢在壮汉脚下。

几个泼皮见没人注意,一个个偷偷爬起来,远远地逃走了。

王伦又说:“石灰需用豆油洗眼,这位兄弟且安坐,我叫人寻些豆油来!”

那壮汉瓮声瓮气地说:“不曾想这厮有这下三滥手段,倒让恩人见笑了!”他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一脚踢出,精准地踢在郭七的肚子上。

郭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刚叫了一声,又挨了一脚。

王伦正要叫彭大去寻些豆油来,又一个闲汉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脸上青肿一片,还贴了张膏药,把一双眼滴溜溜乱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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