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尽染微眯着眼，琉璃般的眼眸透澈清亮，脑海里渐渐回想起苏祈年的模样。

少年身形颀长，眉目冷峭，一双丹凤眼格外好看。不笑时墨黑的眼眸呈现出疏离陡俊的冷意，笑时便盛满漫天的日光，给人明净澄澈之感。

平心而论，她是喜欢苏祈年的长相，无关于世俗之下的无边风月。

这样冷俊的长相，放眼整个高中，都会是绝大多数女生为之追捧的爱慕对象。

“你为什么说，”林尽染平视谢晚妤，斟酌字词，“我是苏祈年高二以来，第一位女同桌。”

从上午在楼梯口撞见有女生给苏祈年表白时，“乔松月”这三个字，在耳边响起多次。

仅有的几个评价来看，似乎对苏祈年穷追猛打。

谢晚妤站在旁边也站累了，她拉开前面的座位坐下，继续解释：“你知道乔松月吗？”

果然，从她口中听到相关名字了，林尽染摇头。

“万南市一中隔壁邻着三中，以艺术出名，乔松月便是里面的学生。不过她暑假出去集训，我们开学又早，她暂时还没有回来。”

“听说她和苏祈年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乔松月可喜欢苏祈年了，一直在追他。可惜了，苏祈年不喜欢她。”

“但她不气馁，穷追猛打。那些曾经喜欢班长的女生，都被她找过麻烦，嚣张的很。加上班长醉心学习，也烦这个表白，那个表白，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是陆游川是他的同桌。”

谢晚妤滔滔不绝的讲着，林尽染安安静静的听她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班上的情况，算是掌握了大半。

唯有一点疑惑，苏祈年的同桌怎么突然会让座，是苏祈年说了些什么吗。

林尽染侧头望向窗外，阳光透光淡薄的云层，轻盈的落在树上，叶影却被撕碎，斑驳成了满地的琉璃。

谢晚妤的声音时而大，时而小的，又像是从天边的远方传来，呼唤着自己。

林尽染没有去听谢晚妤在说些什么，心思已经飘远。

她估摸着时间，晚上放学之时，便是母亲抵达医院。

“你母亲的情况我初步了解过，情况很稳定，用从国外引进的仪器和治疗方法，有一定苏醒希望，但是不大，况且你母亲是从帝都转入万南市，转院途中也有一定的生命危险，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

当时，她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打听到，擅长治疗植物人的专家段东伟就在万南市时，她欣喜若狂，恨不得立马飞过来，将母亲交于他治疗。

有一点苏醒希望，但是不大。

没关系，有希望就好。

这些年来，她听过无数个医生专家和自己说，没有苏醒希望，早已经心灰意冷。

陡得听到这个消息，仿佛早已干涸的内心涌现出潺潺流水，给了她莫大的希望。

一定可以醒过来的，一定可以的。

林尽染默默的想，随意放在双腿上的手攥成拳头，目光渐渐坚定。

谢晚妤说了好些话，发觉林尽染的心思飘了出去，她望了一眼，叫了一声林尽染。

林尽染猛得醒来，眼前呈现出谢晚妤那张担心的脸，她愧疚的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发呆去了。”

“没事没事，是我打扰到你了。”谢晚妤摇摇头，“现在是午休时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午休。”

林尽染点头，等谢晚妤走远了，她拿出镜子照了眼自己额头上被撞的地方，还是有点肿，应该过几天会消掉。

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林尽染被吓了一跳，她取出来看，发现是许嘉欣打过来的**电话，再往下滑，99+条消息，全部都是三个人小群里的。

林尽染：【？？？】

林尽染：【怎么这么多消息？】

许嘉欣：【姐，你终于回我们消息了，是和新同桌打得火热，难舍难分吗？】

沈听肆：【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许嘉欣：【这个狠心的女人。】

林尽染：【......】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林尽染哭笑不得。

她侧着身子，背对着窗户那边，防止有路过的同学老师看到自己的小动作。

林尽染：【难有，是和班上同学聊天，一直没有看手机。而且也不能带手机，还有防备路过的老师，苦瓜脸.jpg】

沈听肆：【是新同桌吗？偷看.jpg】

林尽染：【不是......一！个！女！同！学！】

沈听肆：【哈哈哈哈哈哈】

许嘉欣：【哈哈哈哈哈哈】

......

和好友聊着天，林尽染见外头夏末的阳光实在过于灿烂漂亮，忍不住放大对着阳光拍了一张照片，登上自己的**小号，发了条动态。

只有一张照片。

名为“祈”的好友在第一时间点赞，并评论“怎么，不打算配上文案？”

林尽染也回得迅速：“阳光足够盛大，再配上一两句文案，岂不是落了下乘。”

祈是半年前在游戏里认识的好友，只是后来要升入高三准备高考了，林尽染就弃了游戏，专心于学习。

不过两人却聊得来，渐渐的，游戏之外的话题他们也聊了起来。

得空了，他们便一搭一搭的聊着。

瞧着时间确实不早了，林尽染调了静音，收起手机，趴在冰冰凉凉的课桌上午休。

再次醒来时，是被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林尽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一片朦朦胧胧，她揉了下眼睛，视线渐渐明亮，教室里的场景收入眼底。

当视线下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支药膏，林尽染愣住了。

她才刚睡醒，大脑混沌，没有反应过来，便嘀咕了句：“欸，哪里来的药膏，我睡之前还没有。”

“是我带的。”带着笑意的清咧声音自身旁传来。

林尽染一怔，没有说话。

少年笑意也顿住，他见林尽染没有反应，耳朵染了抹红，不太自然的咳了一声，有些恼怒成羞，嘴硬道。

“林尽染，我看着你额头都肿起来了。要是别人瞧见了，以为是我欺负你的。这要是传了出去，我的形象可毁了。”

林尽染：“......”

哥，当时你就在我旁边，也不拉着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