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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春华说这话的时候戾气十足,杀意盎然,一时间竟将这几人给镇住了。

她搀扶着舒满仓离开舒墨庭家,根本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咒骂,如何坐地拍腿,大喊大叫地撒泼打滚!

舒老头阴沉着脸呵斥住在地上滚了一身泥的老太婆,这么闹下去,丢的是老二的脸!

老二是秀才,名声不能毁掉!

他如地狱里的伥鬼一般,眼神阴沉地盯着舒春华和舒满仓的背影,生生忍下这口气。

街角倒拐处,方永璋带着几个小厮躲在边儿上朝着舒家探头探脑。

舒春华六亲不认的气势吓到了方永璋的几个小厮,哎哟喂,舒家的事儿闹得满城皆知,早上他们衙内调戏小娘们儿的正事儿都不干了,追着去看热闹。

姚木匠门口的热闹看了又跟来榆钱街。

结果呢……

让他们听到了啥?

‘同归于尽!’

老天爷啊,那可是舒氏跟她爷奶放的狠话!

能跟爷奶都同归于尽,那他们衙内算个屁啊!

全福瞪大了眼珠子拍着胸口道:“我滴个乖乖,这小娘子真不好惹啊!”

宝禄跟着心有余悸地道:“公子啊,您要是娶了她,小的觉得吧……您再出来干啥坏事儿,她能提溜着刀追着您满县城地跑!”

长寿摸着自己的大腿,可怜巴巴地道:“小的担心自己的狗腿被未来的衙内娘子给打断了!”

呜呜呜!

主子犯错,挨打的都是下人哇!

方永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顺喜撺掇方永璋:“公子……能不能想法子退亲啊,您不敢退,逼她退啊!

娶了这样的主母,小的们……不,是公子以后就有罪受了!”

方永璋咬牙切齿地吩咐:“去,全福宝禄,你俩把她给本衙内请到清风茶楼去!”

“本衙内现在有法子让她主动退亲!”

说完,方永璋收起扇子,大步离开。

全福和宝禄撒丫子就跑,两人在街上拦住舒春华和舒满仓,气喘吁吁地道:“舒姑娘,我们衙内请您去清风茶楼一叙!”

舒春华有些诧异,方永璋这俩个小厮之前那一天的态度可没这么恭谦,眼睛恨不得长在脑袋顶上,和他们的主子一起嘲笑她。

这会儿怎么这般礼貌了?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绝望无助的舒满仓见此情形就慌忙看向舒春华,舒春华柔声道:“爹,是县令府上的方公子,想来是要帮我们救小山。

您先回家!等我的好消息。”

一听是县令公子,舒满仓就更不放心了!

“我,我跟你去!”舒满仓坚持,女儿还没嫁过去,要是方衙内不做人,毁了女儿的名节,那女儿就完了。

儿子已经……

女儿再不能出半分差错。

女儿要是……他就真不用活了!

“行!那咱们走,还请两位小哥儿带路!”

全福想说他家衙内只喊了母老虎一人,但宝禄却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不让他节外生枝,先把人领过去才是。

两人将父女两个带到清风茶楼,舒春华让舒满仓在楼下等着。

舒满仓不放心,舒春华就道:“爹,您在门口等着,若是我遇到危险会高呼救命,您记得跑去人群里呼救!”

全福翻了一个白眼儿,他们衙内是喜欢调戏良家妇女,可从来没用过强!

舒春华跟着两人去了楼上包间,推门进去就见方永璋依没个正形儿地在窗边,手里摇着扇子,脸色不是太好。

“衙内,舒姑娘带到了!”

方永璋闻声就转身坐到了窗边儿的太师椅上,摆手让小厮们都退下。

房门关了之后,舒春华就跟方永璋行礼:“民女见过衙内,不知衙内找民女来是有何事?”

方永璋收了扇子,冷哼道:“我就直说了,我能帮你把你弟弟赎出来,但你必须去找我爹退亲!”

“如果你担心还不上聘礼,那完全没必要,那点儿钱本衙内还没放在眼中,只要你愿意去找我爹退亲,聘礼钱我来出!”

“还有,我爹要脸,不会因为你去退亲就出手对付你们,不然舒墨庭他们一家子也不可能好好地在县城里蹦跶!”

舒春华微微挑眉,她走到方永璋身侧的太师椅坐下:“既然衙内不跟民女绕弯子,民女也就跟衙内开门见山!

首先,我弟弟不用衙内去赎,舒墨庭会去办这件事!

其次,舒墨庭父女若是不想跟衙内结亲,只需要退亲就是了,为何还非要换亲,把衙内的未婚妻从秀才之女换成贫苦百姓之女,他们是多见不得衙内好?

这口气衙内真的能咽下吗?”

当然咽不下去!

这件事已经让方永璋成为县城的笑谈!

特别是他那群酒肉朋友,虽然面儿上没说什么,但是背地里谁不嘲笑他?

不等方永璋开口,舒春华就自顾自地说道:“民女想衙内自是咽不下的,不然衙内怎么会一而再地逼民女去提退亲?”

“放屁!”方永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小爷就这次让你退亲,怎么就一而再了?小爷可是念过书的,不是不学无术的人!”

舒春华轻笑道:“上次,您说等民女过门就会好好折磨民女,那么大喇喇地说出来,难道不是在逼民女跟衙内退亲?”

方永璋卡壳了。

舒春华提溜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两口之后继续道:“衙内的妻子没有我还有别人。

其实按照身份,秀才之女也配不上衙内,更何况是民女。

但县令大人却同意换亲,想必你们家,或者是衙内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故而,县令大人不敢给他唯一的嫡子求娶门当户对的女子!

衙内,民女猜得对是不对?”

舒春华轻轻放下茶盏,微笑着看向方永璋,方永璋的脸此刻已经黑透了,握着玉扇的手更是爆了青筋。

舒春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里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底,于是不等他回答,便又道:“没有民女,也会有其他人。

既如此,不如衙内和民女做个交易。

民女嫁过来和衙内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各过各的日子。衙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民女绝对不插手,也不过问,只给衙内当挡箭牌,衙内以为如何?”

方永璋的手松了松,他想说不如何。

可是……又觉得舒春华说得十分有道理,还可耻地心动了。

方永璋不想被舒春华轻松拿捏,就冷哼一声问道:“你图什么?我可警告你,本衙内不是你可以高攀的!你要是想先进门再慢慢图谋什么,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进了门,本衙内想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舒春华正色:“民女只图能受到府上的庇护,护住我的家人们不被欺负!”

“怎么样,若是衙内同意,民女会为衙内献上一份大礼,以示诚意!”

方永璋:“什么大礼?”

舒春华:“您先以保护人证为由,带人去姚木匠家带走我弟弟舒小山并保护起来,民女便能放手一搏了!

到时候,定会给衙内一个惊喜!”

方永璋:“……”

他看起来这么好骗吗?

保护她弟弟,是给他的大礼?

但是,他又想看看她怎么放手一搏,会搏个啥玩意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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