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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知子莫若母,周氏敏锐的从楚临的态度里,察觉到不对劲,尤其是祁玉楼人还没进屋子,就否定了林大夫的诊断,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

周氏她这些年拉扯着楚临长大,见识多了各种隐私手段和后宅龌龊,她落下的一身病痛也和此有关。

这事儿,可大可小,周氏一时间也没主意,她将手腕戴着的佛珠摘下来,一粒一粒慢慢的数着,耷拉的眼皮挡住了眼睛里的盘算。

林大夫看了吴大夫开的药方,直言妙哉,或许能救的姜予遥一线生机,他自愧不如,不敢耽误姜予遥的病情,他向楚临施礼,就要告辞离开。

“等等。”

祁玉楼出声拦住了林大夫,她冷冷的看向翠柳,质问了一句:“既然府里有吴大夫,为什么还要出府去请?”

这也是祁玉楼匆匆赶来的原因,府外已经传遍了,姜予遥中毒的消息这么快散布出去,都是因为这个丫鬟的原因,现在外面谣言满天飞,对她和楚临都非常不利,祁玉楼隐约感觉不对劲。

给姜予遥菜里下的药,是楚临让小厮去祁玉楼那里拿的,当初在战场上从一个俘虏那里缴获的慢性毒药。

药的毒性并不大,只是会让人生病,没有精神,必须卧床休息。

周氏催着楚临去姜予遥的屋子,想要他哄哄她,楚临被姜予遥打过一个巴掌,怎么肯再过去,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让姜予遥生病卧床,这样也不会闹妖蛾子影响他和祁玉楼大婚。

上了战场,见过太多死人,对生命也没了最初的敬畏,只是给姜予遥下一点慢性毒药,生一场病,楚临觉得自己已经是很仁慈了。

祁玉楼给的药,她自己也很清楚药效,绝不会要姜予遥的命。

她怀疑姜予遥知道了什么,在将计就计,想到这里,祁玉楼眼底闪过杀气,她还是太善良了,指着翠柳,冷冷下命令。

“来人,给我掌嘴,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翠柳没给婆子动手的机会,她猛扑到周氏的跟前,委屈的哭诉:“老夫人,您是最清楚的,求求您为夫人和奴婢做主啊,吴大夫是夫人为您重金请来的,也是为了给您积福,让他每隔三日出府义诊。”

周氏原本不想理会,翠柳的话,让她不得不开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哭闹,有什么问题查清楚,才是正事。”

吴大夫双手背于身后,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风姿,对祁玉楼的打杀不屑一顾,对周氏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也是嗤之以鼻,根本不给她们脸面的一针见血。

“当初是楚夫人诚心重金请在下入府,为老夫人治病,也是老夫人为了自己的福德,请在下出府义诊,现在是还想查什么问题?老夫人当真以为自己的身体能疾病去除,长命百岁,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吴大夫所言差矣,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周氏脸色不好,她暗暗瞪了一眼翠柳,声音变得严厉:“翠柳,还不如实禀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翠柳跪在地上,详细的将小厮送菜过来,姜予遥吃了后,很快肚子疼痛,吐血昏倒,因为下午是吴大夫出府义诊的时间,她只能匆忙去府外请大夫。

就这么凑巧,吴大夫回府,得知姜予遥出事,提着药箱就来为她诊治,也从菜里查出了下的毒。

林大夫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他给姜予遥诊脉,确实中的这种毒,很歹毒,他也听说了一些将军府的事儿,很明显是有人要除去姜予遥腾出位置给后来的祁女将。

这种事情,牵扯多了命都不保,林大夫不想参与过深,找了个托词离开了。

走之前,林大夫担忧的看了吴大夫一眼,他对吴大夫愧疚的行了一礼,同为大夫,他不如对方有气节!

祁玉楼脸色不好,难道真的只是凑巧,她和楚临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临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吴大夫的身上。

原本楚临并没在意府里多出来的人,没想到一个请来的大夫,都能反客为主,现在看来他要好好的查一查府里的人了。

心急大婚的祁玉楼不甘心,如果姜予遥真的死了,她和楚临的成婚,肯定会受影响,她上前两步大度的开口。

“婆母,临哥,看在姜予遥用心伺候婆母三年的份上,还是请太医过来再为她医治,也算是全了一份情义。”

提出这个建议,还有另一个原因,祁玉楼确定慢性毒药不会发作的这么快,量少的话,根本察觉不出来,她还是怀疑姜予遥在装中毒严重算计她,她要让太医来揭穿对方,闹到圣上面前,这样姜予遥别说给楚临做妾,到时候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周氏手里拨弄佛珠的动作慢下来,她拿不定主意,她看向楚临,请不请太医,做主的是楚临。

楚临犹豫了,菜是他派小厮送来的,里面的药,是他示意小厮放进去的,他不想将此事闹大,即使姜予遥死了,只要处理好了,并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请太医来给姜予遥看病,确实会博得一个好名声,就在楚临抬手摘下自己的牌子,让人去请太医时,伺候在床边的翠柳惊喜的喊了出来。

“夫人,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姜予遥睁开眼睛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她接收到碧柳的眼神,哑着嗓子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看来她没事,不用请太医了。”祁玉楼惊喜的出声,她的心也落下来,看来药效是没问题的,大概是小厮下的量多了点,才会露出端倪。

碧柳上前扶起姜予遥,担心的说着:“夫人,您吃完饭突然吐血,幸好吴大夫赶来的及时,才救了您一命。”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不敢居功。”吴大夫对着楚临行了一礼,将话题扯到姜予遥中毒的问题上:“此毒过于歹毒,为了府上其他人的安全着想,还请楚将军早日查出凶手,以免再伤及无辜。”

“这是自然。”

楚临咬牙挥了下手,让人将送来的小厮抓过来审问,管家带人出去很快又返回:“将军,小厮吊死在了房间里,在他尸体上搜出了一包毒药来。”

“看来是畏罪自杀了,将尸体丢到乱葬岗,这件事儿到此为止,你们照顾好楚夫人。”

楚临说完话,起身扶着周氏送她回去休息。

周氏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姜予遥,不要忘记了给楚临和祁玉楼准备大婚的事情。

翠柳和碧柳都很气愤,上吊的小厮很明显就是个替罪羊。

姜予遥却朝两个人摇了摇头,眼里带了一丝笑意。

无碍,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将军府人什么态度,她早就心知肚明,又有什么好气?

只不过......看这情况,她若是想退婚,还得在这火上再浇一把油!

想着,她附在翠竹耳边,说了几句话。

“夫人的意思是,跟吴大夫再要两贴假药?”

见她意会,姜予遥点了点头。

圣旨她推不掉,却能用民意来对抗。

周氏不是让她帮着筹备大婚么?

那她就帮着准备。

她不仅要筹备,还要大张旗鼓的筹备!

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在这个府里有多受欺负!

翌日一早,姜予遥服了吴大夫给的假药,就号令一大群丫鬟婆子,大张旗鼓的去筹备婚礼用品。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扫过去,挑的选的,皆是最贵的物件!

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引来了不少京中百姓的侧目。

“这将军夫人不是被人下了毒,生死一线嘛?怎么还要为一个妾室筹备婚礼?”

“可不是么,你瞧瞧,这脸色还是惨白的呢!依我看,这楚将军宠妻灭妾的传言,恐怕非虚!”

“就是,将军夫人大婚时,都没这个排场!”

......

翠柳和碧柳听得牙根痒痒,走在前面的姜予遥却充耳未闻,反而掐着时间,将目光投向对面的绣坊。

“春意坊——京内最大的绣楼?”

后面的婆子应了声是,姜予遥立马点头抬步,“走吧,去挑几匹好的布料。”

说着,她垂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眼里却闪过几丝精光。

她早就打听过了,楚临和祁玉楼今日要来这春意坊!

果然,她刚踏进门,就与两个正主在绣坊里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

楚临看见她的瞬间,便紧皱起眉头。

“夫君?你怎么——”

说着,姜予遥才刚看到祁玉楼似的怔愣一下,下一瞬,面上带了几分委屈。

见祁玉楼的面色难看,楚临忙把她护在身前,对着姜予遥怒斥,“我与玉楼来挑布料,你跟来做什么?”

“不是跟来的......我也是奉婆母之命筹备大婚,来帮妹妹挑布料的。”

“我这嫁衣的料子自有将军上心,不用你假好心!”

见姜予遥就要上来摸她手上的料子,祁玉楼忍不住的冷哼一声,一把将人推开。

就在姜予遥被推出去瞬间,她喉头一腥,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这......

眼看着血溅三尺,全都吐到了布匹的绣样上,就连姜予遥自己都一愣。

吴大夫这假药,有点太猛了吧?

“姜予遥,你故意的!?”

见自己看好的纹样这么被人糟蹋了,祁玉楼脸色一沉,

“什么当家主母,我看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成婚!”

祁玉楼没觉着姜予遥吐血有什么大不了,瞧着反倒越发觉得晦气,竟两步上前,捞起身侧的花瓶就要往她头上砸!

祁玉楼本就是个女将,气力堪比男子,她这一花瓶要真砸下去,姜予遥定然头破血流!

到那时,将军府所受的非议必将更上一层楼。

没人想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翠柳和碧柳阻止已是来不及,异口同声的惊呼。

“——夫人!”

姜予遥瞳孔微缩,短短的时间里,她的脑海转过了更多念头。

这花瓶若真的砸上,她也有更大的把握退婚,但依照祁玉楼的力气,自己也许会死!

但是她刚才吐了血,脑子还有些昏沉,身上没什么力气动弹。

她必须......

就在花瓶即将砸到姜予遥头上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忽得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扣住了祁玉楼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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