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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些什么品种?”江岁阑问,她有些好奇时景肆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品种的花。

两人并肩走在草丛中的小径,三个人能同时通过的鹅卵石小道两人走着恰好能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时景肆侧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脚步放慢,“不清楚。”

虽然他没关注过,但占了半个山庄的花卉培训基地品种也少不了。

他问身边的人,带着几分试探:“不如江**先说说你喜欢的,我先问问有没有。不然一会连你喜欢的都没有我会觉得打脸。”

天上的云有些厚,将太阳完完全全的挡住。

此时的温度温暖却不沉闷,有风吹过的时候还很清爽。

是很舒服的天气。

和眼前人认真的低头询问她时的神色一样,温暖却不过分炙热。

带着几分玩笑的询问,算是她还能接受的热情。

“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种。”她想了一下,认真的回。

这个回答有些无趣。

但她的确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学的做的都是身为江家的**应该会的,也是季萱希望的。

“没有就没有,不是什么东西都一定会让人喜欢,也不是随便什么都值得你喜欢。”

时景肆慢吞吞的说,这般无所谓的语气打断江岁阑忽然低落的情绪。

她抬眸,微微仰着脑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姿态慵懒恣意的人。

第一眼他给她的感觉分明是危险而强大的,但是此刻他却能轻而易举的卸下自己对他的防备,两人如同熟识多年的朋友一般闲聊,毫无半点突兀之感。

江岁阑眉心轻轻拧在一起,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犯蠢了。

时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尤其是还是来自B市,得霜家如此看重的时。

思绪理清的瞬间,时景肆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就很明了了。

鼎世投资现任掌权者,金字塔顶端的几个家族之一。

和对方有关的消息一条条涌入江岁阑脑海。

据说他才成年便强势的将自己的亲生父亲从时家家主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从那以后再无人见过时家上一任家主,甚至连对方是死是活都无人知晓。

然后他在位的八年,时家的股权逐渐集中到他和他信任的人手中。

那些曾经时家的族亲,只要是反对他掌权的全都被踢出了鼎世的商业帝国,到如今活跃在人前的时家人似乎只剩下他一个。

有人说那些和他做对的时家人不是隐退,而是都死了……

圈里的人给他的评价大多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连骨肉血亲也未曾放过的疯子。

这样一个人,自己对他却没有任何防备,这太不对劲了。

除非,是他有意为之。

想通这些,江岁阑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时景肆狭长幽暗的眸子眯了起来,注意到江岁阑眼底升起的戒备,他有些头疼。

小狐狸好像反应过来了,这可不太妙啊。

淡定的敛去眼底的墨色,时景肆微笑着问犹豫不定的人:“江**还愿意和我去看花吗?”

声音和之前一样慵懒随意,可听在江岁阑耳里却像是挂了诱饵的钩子,在引诱她上当。

江岁阑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然。”

看个花而已,又不会死。

但若是她拒绝了时景肆的提议,对方会做出什么就不在江岁阑的预料中了。

毕竟,她不了解这个人。

也不知道,他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猜得到的回答,她的确是个胆大的。

时景肆的笑容深了几分,可惜他不想勉强她。

看花什么的,当然要在毫无戒备、心情愉悦的情况下才有意思。

时景肆给赵秘书发了个消息过去,很快赵秘书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江岁阑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时景肆此举的意思。

“我还有事,不能陪江**去看花了,但江**可以自己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玩得开心。”

他不喜欢她隐忍勉强的模样。

以前如何他插不了手,但以后有自己护着,没人再有资格让她委曲求全。

留下这句话,时景肆便带着赵秘书离开,只留下两个佣人给江岁阑带路。

他走的并不算快,看起来并不像是真的有什么急事的模样。

江岁阑恍恍惚惚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似乎明白了时景肆这样做的原因。

他离开,是为了让她安心?

心里像是有什么被人拨动了一下。

在江家的二十年中,江岁阑为了得到季萱的认可做了无数次让步。

一开始,她也会和江泽川一样任性的拒绝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可每当这时,季萱便会用失望又责怪的眼神盯着她。

她说:“岁岁,你是江家的千金,你享受着江家给你带来的便利,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不奢求你有多优秀,但是这些身为千金**该会的东西,你必须都得会。”

然后,她便会强硬的将她关起来,直到她愿意学才会放她离开那黑暗的小房间,才会让她吃饱肚子。

为了不让妈妈失望,江岁阑开始逼着自己接触那些枯燥繁琐的东西,然后力求做到最好。

她以为江泽川和她是一样的,因为他也是江家的孩子。

可实际上,除了上学之外的东西,只要江泽川不感兴趣的他都可以不用学。

而他喜欢的,哪怕是危险至极的赛车季萱也会支持他去学。

所以,江家的孩子也可以做选择的。

当江岁阑意识到这点到季萱面前反抗时,她又会说:“你哥哥已经这样了我拿他也没办法,但岁岁你代表着江家的脸面。”

她鼓励:“妈妈相信你一定明白妈妈的苦心,我家岁岁最懂事了。”

看着身为妈妈的季萱充满殷切希望的眼睛,江岁阑再一次退让。

她想她要懂事,要听话,不要和哥哥一样,她要让爸爸妈妈少操点心,要成为他们的骄傲。

而这些观点在江慕烟回到江家后再次被全部推翻。

江慕烟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懂,哪怕她在公众场合对自己大吼大叫,将酒水全都泼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是没有规矩!

季萱说,那叫任性。

从那个时候开始,江岁阑就明白了自己和江泽川以及江慕烟之间的差距。

她甚至阴谋论的在想,季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江家的孩子,才会半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一次次的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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