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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帮他写完检讨后,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周五班主任下达通知,说是海云市在下周三举行一场竞赛考试,包括本市所有高中。竞赛遵循公开透明的原则,要求参赛学校不得私自选拔学生。组委会会在周二下午把随机抽中的名单发放出来。

周听也被抽中了,考试前晚不幸来了生理期。

当时也想过放弃考试,可班主任重申这次考试很重要,关乎到学校排名。

她想着还是不要那么娇气,忍一忍就好了。

她被分到了三中,同考场的还有一个女同学,以及坐在她前侧方的顾千帆。

第一天还算顺利,第二天上午数学考试,开场前她去了两趟厕所,进入考场后肚子还是特别疼。

考生陆续进考场,她捂着肚子,脸贴在桌面,有位年轻的女老师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说着缘由,女老师问:“带杯子了没?”

她从桌肚里掏出来一个保温杯,热水都已经喝完了,没找到三中的热水供应处。

女老师朝在场考试的同学喊了句:“有哪位三中的同学去帮她接杯热水?”

一句话问过去,没人吭声,而且快考试了,就算有,人家也不想占用考试时间去帮一个陌生人。

周听也双脸发红,如火烧一样尴尬,她觉得这老师还不如不问。

伴随着“吱呀”挪凳子的动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取走了她的杯子。

她整个人还趴在桌上,只瞧见那人无名指根部有颗黑痣。

她见过的,上周还在给他递纸巾擦手指。

果然,周听也抬头,前面一排空了一个口。

考试**打响,监考老师开始发试卷,周听也正担心会不会耽误他考试,少年合时宜地出现了。

他把保温杯放到她桌角,拉开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前面正传着试卷,周听也打开保温杯,热气扑面而来,里面却是红糖水。

那一刻,她也不知是疼的难受,还是怎么的,眼眶温热,快要把眼泪逼出来。

俗话说,祸不单行。

她在最后一排,卷子传到她这里就没了,她举手示意。

男老师不耐地问:“又怎么了?”

“我没有试卷,老师。”

俩老师搜罗了一遍,考场的试卷都发完了,并没有多余的。

“唉,真的是。”男老师莫名烦躁,让女老师去其他考场问。

周听也只能干等着,其他同学写完名字和考号,已经开始答题了。

她正低着头,太阳穴突突直跳,倏忽,前面那个挺拔的背影转了过来,少年神色平平,把自己的试卷铺到她桌面。

然后很自然地转身。

周听也讶然。

“欸,那个同学你干什么呢?”男老师瞧见他的举动,前来制止,“不能交换试卷!”

顾千帆抱着双臂,仰起头,说话也特别冲:“你搞清楚,我都没写名字和考号,哪来的交换试卷?”

男老师检查了一番,的确就是一张空白试卷,估计也不想跟考生发生冲突,没再说什么。

他回到讲台说:“有试卷的赶快写,没试卷的先等着。”

教室内纸笔摩擦声哗哗响,窗外的暖风无意吹来,扇动试卷的边角。

周听也腹部的疼痛逐渐隐去,聚精会神地演算着复杂的数学公式,偶尔抬头盯着前方挺阔的黑色背影,心尖一颤。

随后,莫名的,突如其来的,心跳砰砰响。

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

时隔多年,再次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即使后来俩人经历恋爱、分手,走到如今这一地步。

周听也仍然无法否认一件事,笑着回答郑起航的问题:“那个时候,大概只有我看到了他正义坦荡的一面。”

“可是后来你也知道了,他对你的好无非是因为你是周家的女儿,”郑起航说,“也不排除从高中时期他就在设圈套,让你喜欢上他。像他这样的人......”

“起航哥。”周听也打断他的话,也不想纠结顾千帆是怎样的人,“现在,我和他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话音落,她端起杯子喝茶,发觉地面多了一道人影,视线上移。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西裤,留着三七侧分发型,那张脸摆在那,连隔壁桌的老阿姨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顾总,请坐。”郑起航回过身,往里坐,给他腾位。

顾千帆偏过脸朝他扯了下唇角,径自越过他。

周听也正纳闷他什么时候来的,方才的话他听了多少,倏然,左边压下一层高挺的身影,连带着灰色香根草味,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服务员上菜转移了注意力,周听也才敢悄悄往里挪,跟他拉开一点距离。

顾千帆边冲洗着她的碗碟,边跟他搭着话:“郑船长最近不出海了?这么闲。”

“给自己休休假,况且听听回来了,”郑起航看向对面笑了下,“想留点时间老友叙叙旧。”

顾千帆将碗碟放回她面前,挑了下眉:“那说起来,我跟郑船长也算老友,以后也多找我叙叙旧。”

“行啊,顾总不觉得我叨扰就行。”郑起航拎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周听也的盘子中。

周听也愣了一下,“谢谢起航哥。”随后低着头咬那块肉。

顾千帆偏头瞧了她一眼,戴上一次性手套剥了个龙虾,伸着手往她面前送,“张嘴。”

动作暧昧,笑得也暧昧。

这种情况,要是配合他,他只会变本加厉,但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周听也伸手接过龙虾肉往嘴里送,趁他们动筷子之前赶紧说:“你们别给我夹了,我自己吃。”

饭桌上的氛围才稍稍缓和,吃到一半,服务员过来说本店今天有活动,他们的消费可以送一瓶韩国烧酒。

服务员把酒放下,郑起航说:“我开车,就不喝了。”

“谁不是。”顾千帆嗤笑了声,突然来了兴致,给他也满上一杯,“想喝就喝,顾虑那么多干什么。”

他先干为敬,郑起航也没再推脱。

顾千帆想满第二杯时,周听也拦了一下,“别喝了,我们走吧。”

他挑着眉,笑容格外勾人,“怎么,你觉得我还能喝醉?”

周听也在心里暗自回答,不是觉得,是一定。

顾千帆的酒量不咋滴,喝多了还会对酒精过敏。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周听也说自己不喜欢爱喝酒的男生,她也很少见他喝。

就是有一次他们吵架,他跑出去跟室友喝得烂醉,因为过敏还住院了。

周听也没回答,顾千帆举着酒杯晃了晃,瞧着她,幽深的眼神涌现太多情绪:“知道我这三年喝了多少酒么?”

知道我这三年快疯成什么样子了吗?

你说走就走,根本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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