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吱！”
吴刚沉着脸走入到问诊室之中，他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了桌子上的盒子。
“李先生，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李达面色不改，将盒子收了起来，笑呵呵的解释道：“不过是一个装小孩玩具的盒子，朱队长不要大惊小怪的。”
吴刚已经大概猜到里面有什么，他的目光看向周然，“周医生，请问结果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周然身上。
周然注意到李达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仿佛是在说，你想清楚了再说。
李超然则是一脸的不在乎，因为他无论做了什么，李达都会帮着他处理，所以他并不害怕。
在众人的注视下，周然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朱队长，经过我的判断，李超然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
吴刚闻言，嘴角的八字胡向上歪曲，露出了一抹笑容，一把抓住周然的右手，感谢道：“谢谢周医生，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随后吴刚转过头来，毫不客气的说道：“李先生，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周医生的就诊时间。”
说完，便强硬的带着二人离开，丝毫不顾及李达的身份。
在即将走出问诊室的时候，李达突然扭头对着周然说道：“周医生，我听说最近洛城晚上不是很太平，你走夜路还是多注意一点！”
话语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威胁，这让吴刚脸色一黑，冷声说道：“李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着我们的面威胁医生，我看你们大广建筑公司有点太狂了！”
李达只是笑笑，诡辩道：“朱队长，我只不过是在提醒周医生，怎么算是威胁呢？你说对吧，儿子？”
李超然十分配合的点点头，这让吴刚有火也发不出，只能用眼神警告一番。
看着离去的三人，周然目光闪烁，可随即便笑出声来。
“威胁我？要是我只是一个医生，说不定还真没啥办法，但我可是金牌大律师啊。道上的人，真是有意思。”
周然并没有在意李达的威胁，但李超然杀人的事情却让他记在了心上。
周然将手机的录音关掉，略微有些出神。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然照例坐到食堂的角落。
因为以前周然十分古板，再加上已经中年，医院里面的小护士都不是太喜欢搭理周然。
作为全院唯一一个心理医生，周然也没有什么同事，所以吃饭一般都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
这时，李方端着餐盘突然窜了过来，一下子坐到周然的旁边。
周然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方。
“怎么？今天不跟着你的小护士们一起吃饭，跑我这里来干嘛？”
因为黄明月的事情，周然和李方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李方听出了周然话语之中的调侃，笑呵呵的说道：“周医生可不要乱说，我们可是正经的同事关系。”
周然只是笑而不语，李方一边吃一边说道：“老周，你听说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高空抛物案件没有？”
周然眉头一挑，这件事情他还真是有所耳闻，他听说死掉的小男孩才刚刚六岁，是他们家里面唯一的独子，而且还是老来得子。
眼见周然神色不断变化，李方猜到周然估摸着也在关注这个事情，随后神神秘秘的对着周然说道。
“我收到消息，说得是高空抛物的小孩子说是精神有问题，有可能不会判定为故意杀人。”
听到精神有问题几个字，周然不由想到了上午的李超然，嘴中发出嗤笑，“又是精神有问题，这精神有问题都快成免死金牌了。”
李方也是有这种感觉，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今天好像是有警察带着这个小孩子来你们身心科做检查，不知道你遇到没有。”
原本还没有怎么在意的周然听到这里，瞳孔一缩，他猛地抬起头来问道：“这小孩是不是叫李超然！”
李方愣了一下，随后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你给这小破孩做的检查吧？”
周然木然的点点头，心中已经是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竟然参与到这个全城关注的案子上面。
下一刻，周然心中一阵庆幸，幸好上午的时候自己没有接受李达的贿赂，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刻的李方。
李方这时追问道：“所以这小屁孩精神有没有问题。”
周然用筷子夹起餐盘里面的豆子，丢入到口中，缓缓说道：“这家伙精神正常的不得了，而且在我面前说了他杀人时候的整个过程，整个过程有说有笑的，就跟杀了一只蚂蚁一样。”
“窝草！这他妈的是恶魔吧！”李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情绪十分激动。
周然赶忙将李方拉了下来，李方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但他还是忍不住的低骂道。
“这还是人吗？畜生吧！你不知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受害者的父母，老两口头发都白完了，就跟半截入土了一样。”
周然顿时变得沉默，身为心理医生的他共情能力要比其他人强不少，他此刻已经能够体会到老两口此刻的心情。
无助，迷茫，愤怒，渴望......
这时，李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周然低声说道：“老周，我记得你好像也是律师是吧，你说说这个事情有没有可能给这个恶魔判死刑。”
周然摇摇头，“不可能的，且不提他的精神证明到底能不能拿到，就说他的年龄就不可能死刑。”
李方听见不能死刑，一脸的遗憾，随后接着问道：“那少管所呢？”
周然还是摇头，“也很难，他的年龄就决定了他不可能脱离监护人进入到少管所，大概率是监护人看管。”
“靠！”李方有些恼怒的砸了一下桌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难道就让这个恶魔逍遥法外？”
周然凝神，脑中不由闪过了李超然那肆意的笑容，还有李达那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低语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很难啊。”
周然的低语并没有被李方听到，李方在听完周然的分析以后，气得饭都吃不下了，直接端着餐盘就离开了。
周然摇摇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能希望吴刚能够秉公执法，不要让李超然拿到“虚无缥缈”的精神诊断。
冲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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