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楚军破城了！」

皇宫里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四下逃窜的内侍宫婢。

父王丢下一句安心等我之后便再未回来。

母后把我丢给内侍跟奶嬷嬷后，含泪推了我跟阿姐一把，「快走！」

幽深漆黑的密道里，身后突然传来了楚军的声音。

阿姐轻轻抱了抱才刚九岁的我，「阿姐走了，素心要乖乖听嬷嬷的话！」

我紧紧抓着阿姐的衣衫，可阿姐柔软馨香的身子还是离我越来越远。

厮杀声响彻在京城的上空，整个夏国皇宫火光漫天。

「我王有令，平民百姓、文武百官凡归顺我王者，楚军绝不伤其毫发半分！」

满城百姓跪谢楚王天恩！

我被人群推着前行时，看到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父王，以及衣衫不整的母后。

「父王......母后......」

我嘶哑的声音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捂住，奶嬷嬷抱起我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城外走。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近，奶嬷嬷却突然抬手遮住了我染血的眼睛。

她行动虽很迅速，但我还是看到了从城楼一跃而下的阿姐。

鲜血将她素白的衣衫染红，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站立的方向。

阿姐皎若秋月，耀若春华。

曾与楚宫的丽妃并称天下双绝。

「都道素雅公主美名、才名冠绝天下，我王便不想一睹美人儿的风姿吗？」

因丽妃一句话，楚军兵临城下。

领军的正是西陵老贼父子。

他们用我夏国千千万万无辜之人的性命，铸就了他们西陵家的辉煌。

我亲眼看着锦绣河山变得满目疮痍。

亲眼看着父王母后惨死。

亲眼看着一身素缟的阿姐自城楼上决然跃下。

无数次的梦中，阿姐灿若星辰的眸子变得空洞无神，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定定看着我站立的方向，无声的催促着我快走！

整整十年，我不知道自己被惊醒了多少次。

便是一命抵一命，她西陵家欠我的，她便是万死，也难以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