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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在一个空旷的湖边停下来。

苏聂岚感受了一下,“这个地方是魔气最浓的地方。”

涑幽上前,看向湖底,“里面曾经有一样魔物,但此刻已经没有了,这里的魔气过一段时间也会消散。”

“魔物去哪里了?”涑幽转头看向谢非墨。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谢非墨的感觉非常不好,一直以来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也就是谢家那帮蠢货,会觉得这人废了就毫无威胁了。

也对,谢勉那个家伙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涑幽想到之前在禁地口,这少年说的话,眼神中有一丝戒备——此人如果要与修真界为敌,他必须提早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杀死他。

比如现在。

谢非墨就像是没有察觉到杀意一般,突然将手伸到嘴边咳嗽了几声,转身走到了苏聂岚身边:“前辈,晚辈忘记了。”

涑幽看着几乎要跟苏聂岚贴在一起的谢非墨:“……”

他只能俯下身,轻轻触碰湖水。感受到湖底淡淡的妖力,他顿时一愣。

妖,魔?

是妖还是魔?

不,应该既是妖又是魔。

可是人与妖两族之中,最容易堕魔的是人族,妖族鲜少有会入魔的存在。

没想到五行宗内部竟然关押着一只由妖堕魔的存在,整个修真界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

年宗主真是瞒得太紧了。

那么,会是这只妖魔造成了五行宗的祸事吗?

“我记起来了。”慕容熙突然开口说道:“我爹曾经告诉过我,为什么五行宗和世家的关系非常的差。”

“因为寻宝妖。”

“天性擅长寻宝的妖族被世家有意驯养,日日耗尽妖力为世家寻找足够多的法宝,直到后来被年宗主无意中发现了世家们用来驯养这种妖的地方。”

“年宗主大发雷霆,他认为世家的这种行为与贪婪残暴的魔族无异,于是他组织宗门的人与世家开启了半年的对峙,最终世家拆除了豢养寻宝兽的地方,被迫将寻宝兽放回妖界。”

“年宗主当时做主将受伤最严重的一只妖收入了五行宗养伤,只是当初有风声说那并非寻宝兽,后来也没有人再去关注那只妖兽有没有离开五行宗。”

在禁地里面的,只怕就是当年年宗主带回来的那只寻宝妖。

看来上一次失忆前,他们也是正好察觉到禁地有异样,才留下禁地的线索,又让苏聂岚和谢非墨前来这里查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禁地门口一商量,竟然把带在里面的魔物给放了。

难道这两人都有要毁灭修真界的倾向?

回想起苏聂岚和谢非墨此前的经历,涑幽发现,还真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他同时也不明白,年宗主明明对妖兽有恩,妖兽为何要杀年宗主?

涑幽百思不得其解,思考的时候余光却看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转身欲运灵力的时候,却听到苏聂岚的声音:“涑幽前辈住手,她是年宗主的夫人。”

涑幽这下发现这正是年夫人,过了这段时间地魔气侵体,年夫人的脸色已经惨白到接近死人了。

只是……她为什么在这里?

年夫人僵硬的脸上诡异的笑容让人头皮发麻,口中却挣扎着说出:“……聘礼。”

她拼命地想要伸出自己的手,苏聂岚上前在她掌心发现了一张叠地细细的纸张。

打开纸张,看清楚上面写的字迹之后,几人愣在原地。

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年夫人修为仅次于年宗主,她第一次察觉到不对是谢家送来聘礼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再次转醒过来,丫鬟告诉她她竟然答应了谢家的下聘。

这怎么可能?

年夫人一下子就站起来,她捧在手心上的女儿,怎么可能被她自己嫁出去?

更何况还是谢家的谢安?

谢安此人并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年夫人和年宗主都清楚这一点。

除非她都被人控制了。

但是控制需要媒介,她一边派人去谢家想要阻止这门荒唐的婚事,一边暗地里查探到底是什么作为媒介。

终于,她查到了聘礼。

一枚小小的玉剑。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自己的女儿青衣,性情刚烈,然而修为天赋较之同龄人终究是差了些。

要是有能够弥补这一缺陷的法宝,她的女儿何愁未来会受到欺负?

她竟然收下了那枚玉剑,也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阻止这场荒唐的婚事。

就这样,仿佛是过了好几天,青衣突然跑到她房中,说她一直梦到五行宗被灭门,年夫人一边安慰她一边又深陷年青衣一跃成为修真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的美梦中。

突然,美梦之后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要杀她的青衣,青衣年纪还小,不敌对方,险些被人刺入心脏。

人生大喜大悲,她经历了个透彻。

识海被趁虚而入太多杂念,那一刻,年夫人疯了一样拿起自己手中的玉剑,让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玉剑幻化成了正常玉剑的大小,狠狠刺了过去。

再次醒来,年夫人颤抖地放开握住剑柄的手,在她的剑下,是将死的年宗主。

中年修士脸色惨白,嘴角还有血迹,正眼神溃散地看着自己。

她闯入了年宗主闭关的地方,亲手害死了自己深爱的道侣。

怎么会这样?

悲痛之下,她扔开了手中的玉剑。

有人在算计五行宗!

她并非是愚笨之人,只是一时不察,着了道,便落得杀死心爱之人的下场。

那个时候年宗主还没有死,他看到入魔了一般的妻子也明白过来,“罗裳,不怪你。”

“世家……向来恶心。”

“罗裳,醒了?”这个爱了她一辈子却被她亲手刺入胸膛的男人艰难开口道。

语气中没有任何怪罪,只有万分心疼。

“怪我闭关太久,没有察觉到五行宗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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