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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毛病,还要教妃嫔读书?

萧时衍见她满脸不情愿,“怎么,这等殊荣你都不愿意?”

她哪敢说不愿意,恹恹道:“臣妾主要是……想睡懒觉。”

皇后不爱让人请安,满宫妃子都喜欢这一点,能够在床上多赖一会儿。

如果天天来御书房,岂不是得跟着萧时衍的时间起来?!

凝霜撒娇地摇了摇萧时衍的手臂:“陛下,能不能别让臣妾来御书房伺候了。”

“没得商量。”萧时衍微笑道,“起不来便午后过来。”

见不能再进一步谈条件了,凝霜只好提着裙摆跟着刘成进了后面寻书。

别说她不理解,刘成也不理解。

老太监眉头皱得都成了包子上的褶角:我的天老爷!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该不会真是被色迷心窍,脑子不清楚了吧?

……

秦尚书前来拜见:“微臣恭请皇上圣安!”

萧时衍轻轻颔首:“爱卿免礼。”

太后寿宴将至,六部上下几乎都动了起来,当属礼部的事项最为繁重。

秦尚书恭敬地向萧时衍述职:“陛下,礼部已将宴会章程拟定妥当,在集英殿举行,宴席陈设、座次、菜品皆与四司六局商定妥当,请陛下过目。”

他将折子递与身旁太监,太监接过垂着头呈上去。

萧时衍细细翻阅一遍。

因太上皇还在世,座次方面耗费礼部不少心思,最终难得一见设置两个御座,堰朝以左为尊,因此左侧是萧时衍的位置,在往下便是皇后,本该还有一个座位,是留给秦夫人的。

贵妃时其地位位同副后,这座位自然妥当,但在昨日她被贬为夫人,这位置自然而然撤了下来。

萧时衍略有沉吟,拿起御笔在这空座上一圈,写下了“霜贵人”三字。

秦尚书拿回奏折,看见萧时衍的批改,瞳孔一震。

这段时日他倒是也听过妹妹向自己哭诉,圣上更为偏宠从北羌来的霜贵人,亲自赐名,而且尚未封嫔就是一宫之主,荣宠竟要盖过最初的秦贵妃。

可不管再如何受宠,也不该在此等大事上妄为!

“西殿女子的宴席便交由云妃主持操办……”

话还没说完,秦尚书“砰”一声跪下:“臣请皇上三思!”

“霜贵人品阶不高,乃北部异族公主,出现在此等场合是万万不妥啊陛下!”

料到秦尚书反应激动,萧时衍轻轻一笑,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奏折上批下“知道了”。

过了半晌,他问:“朕问你,此次宴席哪边来的使臣最多?”

秦尚书嘴唇嗫喏道:“北部。”

“将霜贵人安在此座,恰巧能彰显我朝对北部众族的重视,吉妃跳脱,霜贵人温柔沉稳、心思伶俐,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秦尚书嘴唇嗫喏:“可是……”

他还想争辩什么,却见萧时衍不耐烦地皱起眉,转了话题:“此次柔然使臣的住处可安排妥当?”

柔然乃是与堰朝一同并立的另一处大国,民康物阜,两国之间隔着北羌与北狄,相距甚远,在前朝时就有经商往来,但接触不深。

不过终于在今岁决议签订通商口岸,柔然派使者前来为的也是商讨两国结盟事宜。

见圣上有意转移话题,秦尚书眼眸微暗。

可又说起说起柔然,他一改方才态度,夸赞不绝:“柔然物资丰饶,若能与我朝结盟,确实是我朝之大幸,臣与其余几位大人也瞧过了,契约也还算合理妥当。”

萧时衍沉吟道:“可朕听闻柔然如今内乱不断,政权之争激烈……那契约朕也看了,需要我朝以盐铁交换……实在有些不合适。”

“陛下,我国边土常年遭受北羌与北狄侵扰,即使如今有所臣服,终究是百年祸患。”秦尚书谆谆劝导,“若能与柔然联手,又何惧区区北部众国。”

“朕再想想。”萧时衍道,“这事也和礼部没什么关系,你先退下吧。”

秦尚书却站着没走。

他又重重跪下,“臣还有一事,关于舍妹。”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不知想起什么,萧时衍轻叹一口气,竟亲自下来扶起秦尚书,哀愁道:“你也知晓,妺阑已经跟在朕身边许久,近来所做之事即便是朕也无法为其遮掩。”

妺阑是秦夫人的闺名。

“如今是最为紧要的关头,妺阑却因一时意气欺辱霜贵人……你说这要是让北部的人知晓,该如何是好。”

萧时衍语气平淡,秦尚书听得颇为心惊。

“翰林言官不敢指责朕,若朕不加以处置,岂不是折子如雪花一般递到御前,弹劾妺阑恃宠生娇,秦家仗着妺阑受宠,肆无忌惮?”

肩膀一沉,是萧时衍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还在说着:“爱卿身上担子重,朕也是知晓秦家忠心耿耿,定不会生二心,但耐不住人言可畏。”

“如今妺阑正与朕生着闷气,朕的话都听不进去,身为妺阑兄长,朕的妻兄,不如便修书一封,帮朕劝劝她。”

皇帝言辞恳切,似乎真的是对心爱之人无可奈何。

秦尚书双手抱拳,立即道:“是,臣明白了。”

送走秦尚书,萧时衍慢悠悠回到御座上,懒散道:“出来吧。”

后头毫无动静。

萧时衍觉得奇怪,负手去寻凝霜。

御书房藏书甚广,由前朝传承至今,尚未全部清点完毕。

隐隐约约有声响传来,萧时衍循着声儿过去,竟发现凝霜和刘公公竟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藏书最深处。

刘公公哀求的声音不断传来:“哎呦贵人,奴才就求您赶紧把书放回去吧!”

“这书到底讲的是什么啊公公。”凝霜一脸不解,求知若渴地询问。

她指着书上的字,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疑惑,“这字是怎么念,公公,你连这个也不肯与我说吗?”

刘成还在求饶。

凝霜眼尾一压,粉唇紧抿成一条线,“陛下本就喊你来为我解惑,公公难道要违抗圣意吗?”

刘公公都要给她跪下磕头了:“贵人!你快些把书放回去,老奴这就向陛下请罪,奴才求求您嘞!”

见到此景,萧时衍眸中不自觉填满笑意。

他逐渐靠近,然后看清了凝霜手上拿着的书。

是白行简的《大乐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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