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高中了你有什么打算？”

“回新安县当县令！”文启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

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有余，皮肤异常白皙，清秀的仿佛女孩一般。

“你不想留在应天嘛？”听闻文启的话，宋程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与文启虽然认识的天数不长，但是他能够感受到，文启绝非等闲之辈。

不仅心思敏捷，学什么东西都学得飞快。

而且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内敛。

这样的人假以时日，必然能够成为大明的栋梁。

如果只留在小县城，岂不是埋没了。

“不想！”文启毫不犹豫的摇头。

留在应天死路一条！

“我倒是希望能够在应天谋个一官半职！”宋程呡了一口茶。

“我劝你还是不要留在应天！”文启开口规劝、

“为何？”宋程疑惑的问道。

文启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

如今明朝刚刚建立，百废待兴，盛世初启。

但是很快，那农民出身的皇帝，为了自己的权利和朱家江山的稳固。

将整个明朝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受苦的正是明朝上上下下的所有官员。

宋程并没有从文启的眼神中读出什么。

他见文启不再说话，于是岔开了话题。

“下一场会试还有几日，你作何打算？”

“打算在应天逛一逛！”文启咽下最后一口饭。

“你不读书嘛？”宋程疑惑问道。

按说能成为解元的才子，平时里一定好读书。

再加上乡试将近，自然是要寒窗苦读一番的。

此时，客栈里面有不少参加科考之人。

这些人无一不是在看书，甚至有不少人一边咀嚼着白米饭，一边手不释卷。

文启露出不屑的神色。

“会试如此简单，不必复习，倒不如接着这个机会逛一逛应天！”

“看来小兄弟是对状元势在必得了！”宋程哈哈笑道。

文启的声音并不大，但此话一出。

立刻有不少目光朝他看来。

当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时，立刻轻笑着摇了摇头。

露出戏谑的目光。

文启并没有理会。

他缓缓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小兄弟现在是要作甚？”宋程连忙开口问道。

“夜色正浓，出去逛逛！”

“宋兄，你呢？”

文启低声询问。

“回房间看书！”

宋程直截了断的说道。

他虽然也想趁着夜色逛逛应天。

但却没有文启的悟性。

若想金榜题名只得下苦功夫。

“嗯！”文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客栈。

宋程的年纪不大，聪慧而且十分的努力。

这样的人无论换在任何一个朝代，都能够成为栋梁之材。

然而在洪武年间，成为栋梁之材却未必是件好事。

此时已经是深夜，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天空之中，一轮圆月静静的悬在空中。

文启在街上溜达了片刻，走进了一间药店。

半夜三更，药店之中也没有什么生意。

一位老先生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的拨弄着算盘。

而在他的不远处。

一位学徒正心不在焉的翻看着一本，关于针灸的医书。

文启缓步踱了进来。

老先生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孩，旋即移开了目光。

继续拨弄着键盘。

“要什么药？”

学徒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问道。

文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买药，能否借医书一看？”

那名学徒愣了一下。

“小屁孩，一边玩去！字认全了嘛？”

听到此话，文启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文钱，递了过去。

听到铜钱碰撞的声音，那名老先生瞬间投来了目光。

见只有几文钱，又把目光重新放了下来。

“给他看！”老先生没有抬头，低声嘟囔了一句。

学徒将嘴边的话强行咽下。

将手中医书缓缓递了过去。

顺便将文启放在桌子上的铜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只是铜钱还未落袋，学徒便感受到一股冰冷的目光。

学徒忙不迭的抬头望去，只见老先生的目光如鹰喙一般。

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铜钱，放入了钱盒之中。

文启却并没有注意到这戏剧性的一幕。

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翻看着医书。

他翻看医书的速度极快。

同时也在飞速领悟。

学徒见文启翻看的如此迅速。

更加确认了文启连字都不识得，把医书当做连环画在看。

突然，急促的推门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几名仆人抬着一位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快救救我家老爷！”为首的一位仆人声音急促。

医师立刻放下算盘，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快抬过去！”

几名仆人立刻将老者抬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医师快步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老爷正在喝茶忽然就晕倒了！”一名仆人轻声说道。

听闻此话，孙先生立刻上前握住了老者的脉搏。

只一瞬间，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经脉如此紊乱？恐怕凶多吉少！”

“孙先生，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家老爷！”为首的仆人急促的说道。

“拿银针来！”孙先生吩咐道。

学徒立刻翻箱倒柜抽出银针袋，双手呈给孙先生。

孙先生的手法非常娴熟。

他熟练的抽针，插入老者的穴位之中。

几乎是眨眼之间，针袋中的银针只剩下一根。

孙先生没有丝毫犹豫的抽起。

正要插入命门穴。

忽然被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

“先生可是要插入命门穴？”

听闻此话，孙先生动作迟缓了片刻。

抬头望去，开口的居然是刚刚翻看医书的小孩。

“他居然能够看出我要刺入的穴位？”孙先生挑了挑眉，心里暗自惊讶道。

“别在这里添乱，看完了就快走。”

学徒立刻挡在文启面前，做势就要将文启轰出去。

孙先生眉头微皱。

这名学徒跟随他学了三年有余，都看不出来他要刺入什么穴位。

这孩童看来不简单。

“正是！”孙先生点了点头。“小兄弟有何见解？”

“此针若刺入命门穴，七秒之内他必吐血而亡！”文启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