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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叶时安眉梢一挑,看向宇文宥临。

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凶,但是宇文宥临觉得叶时安仿佛是想咬他一口。

他立刻解释:“你打她用那么大力气,你的手不疼吗?”

叶时安:“......有点疼。”

“所以,你做得不对,你不该打人。”宇文宥临说。

叶时安问:“她污蔑我,我不该打她,我就该忍着?”

叶娇娇继续尖叫:“我没有污蔑她,就是她害我!打我!疼的人是我啊!”

叶娇娇的声音呱噪得很,叶时安忍不住又抬起手要打,却被宇文宥临一把抓住了手腕。

叶时安立刻就伸脚想踹叶娇娇,又觉得应该先踹宇文宥临。

她还没决定好脚到底应该先踹谁,就听见宇文宥临回头骂侍卫:“笨东西,该打人的时候你要主动些,哪有让主子亲自动手的道理?养你有什么用?”

那侍卫也不废话,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叶时安与叶娇娇中间,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一连串四个巴掌扇下去。

叶娇娇只觉得头晕目眩,脑袋嗡嗡地一张嘴就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来。

她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宇文宥临说:“看,她挨了打,你的手也不疼,你开心吗?”

叶时安觉得场合十分不合适,但是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有点开心。

她竟不知,宇文宥临还有这么戏谑有趣的一面。她还以为他一直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高高在上,根本不会掺和这些污糟事情呢。

这样来看,嫁给他做王妃,日子或许会比她预期的更好些。

......

宇文宥临一出面,所有人都不敢再乱说话。

哪怕是宜城侯夫人,也只敢期期艾艾地哭,而小侯爷更是干脆装晕,闭眼躺平。

叶丞相迟了一步最后才到,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硬着头皮跪地请罪,说全怪自己教女不严之外,也不敢分辨什么,只说请宇文宥临做主。

宇文宥临目光在小侯爷身上转了一圈,又想起之前听叶府的下人嚼舌根,说什么叶时安喜欢这个废物点心,不由得嗤笑一声。

“叶丞相官居一品,国之栋梁,这么多年也没有差错。”他说:“内宅的事都是尊夫人在管,出了乱子怎能怪到丞相头上?但事已至此,小王倒是有个息事宁人,两下欢喜的建议。”

“殿下请说。”

“可怜叶大**对小侯爷一片痴心,便让她嫁入侯府得偿所愿吧!”

宜城侯夫人立刻就有些不高兴,哭声大了三分。

宇文宥临又说:“虽说小侯爷未娶妻便纳妾有些不合规矩,但事已至此,看在叶丞相的份上,通融一二,十日后便是个好日子,黄昏时安排一顶粉轿来接人就是。”

原来只是个妾,那还算好,宜城侯夫人松了口气,哭声停了,轮到在那里装晕的叶夫人默默流泪了。

宇文宥临又叫人送了小侯爷归家,吩咐了几句叫在场诸位不要往外乱传谣言之类的叮嘱,之后原本声势浩大的梅花宴就这样散了场。

他离开前,又留下两个嬷嬷,说是宫中伺候过公主们的老人,留下来教导叶时安规矩的。

叶丞相喜不自禁,知道这是在说叶时安与摄政王的婚事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庶女嫡女在他眼中,差别不大,只要是能攀上高枝,助他叶氏一族在朝中屹立不倒的,便是好的。

宇文宥临离开时心情也很愉快,周身常年的冷意都散了几分。

侍卫见他心情心情好,凑趣地说:“殿下,叶二**会觉得手疼打不得人,属下打人也觉得疼呢!”

宇文宥临瞥他一眼,摇摇头:“矫情!你跟着我征战时,一道刀伤从肩膀看到下腹,肠子都快漏出来也没见你喊过疼,几个巴掌你倒来喊手疼?”

“疼得很呢!”侍卫笑嘻嘻道:“不过不是手疼,而是胃疼。”

“胃疼?”

侍卫拍拍自己的肚子:“喏,塞满了狗粮,撑得胃疼。”

“胡说八道,油嘴滑舌。”宇文宥临一笑,但紧接着又收敛了笑意,目光中透出些无奈:“什么狗粮啊,我向叶时安提亲又不是因为心悦于她。”

“啊?殿下你那么喜欢她,还说嘴硬不承认吗?”

“喜欢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否认得很快:“我怎么喜欢她了?”

侍卫想说,酒宴上你跑到人家座位边上,人家对你一笑你就看得魂不守舍,答非所问得像是个愣头青一样,还说自己不喜欢?

但是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在嘲讽宇文宥临看见人家小姑娘色若春花就神魂颠倒一般,他不敢说。

他只敢说:“殿下您事事都在护着她,方才留下您身边伺候的奶嬷嬷在她身边,教导规矩是假,保护她才是真吧?”

“我不喜欢他。”宇文宥临板着一张脸,坚决否认:“我再大几岁都够当她爹了,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小姑娘。”

他才不是那种老牛吃嫩草,总惦记着占小姑娘便宜的怪蜀黍。

认真说来,提亲只不过是他谋划中的一环。

只是,宇文宥临想想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叶时安,又有些发愁。这小姑娘一见到他就笑得那么好看,该不会是已经喜欢上他了吧?若是她动了真心,他却无法回馈同等的爱重,又该怎么办呢?还是要找个机会,要人与她说清楚。

娶她,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王妃之位的尊荣可以留给她,更多的却是不能有的。

至于留下的那两位嬷嬷,最适合帮他做个传话筒不过了。

这么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宇文宥临成功地对自己证明自己并没有对叶时安另眼相待,一切仍旧尽在掌握。

他大大地松了一口,微蹙的眉心又松了开。

人一放松,思绪也就随波逐流般又回味起自己抓着叶时安的手腕感受到的柔软温暖的触感,和她那灼灼如骄阳的目光,还有藏在石榴裙下却并不安分,仿佛想踹出来踢人因而露出的绣花鞋尖......

“十日后叶大**抬出门,叶二**就也可以出嫁了。”宇文宥临耳边传来长随的询问:“不知殿下与王妃的婚期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宇文宥临回神,略一思索。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哦,还得请宫里赐个婚请个体面,免得叶家因为她是庶出不重视。再加上要请姚学士来写聘书、礼书和迎书,便是一日办一件事,也需要十日才能备好亲迎。

于是他张嘴就说:“十一日后便是吉日。”

长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死鸭子蒸熟了嘴硬呢,都迫不及待成这个样子,他这位主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底气口口声声说自己别无它念,只为一时权宜之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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