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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自称郡主,姜楚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嘉宁郡主宗政盈,宗政皇后的亲侄女,宁国公宗政墟的嫡亲孙女,国公府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也是未来的太子妃人选。

也是一瞬间,姜楚就明白了她为何对自己有这般大的敌意。

是因为太子。

太子对她的态度,令嘉宁郡主不悦。

嘉宁自不会对太子恶语相向。

所以,受到针对的人,就成了她。

“嘉宁!注意你的言辞!你身为国公府嫡女的教养都去了哪儿?”

此时,沈祁立即就沉了下脸,眸子里闪过一抹对嘉宁的厌恶,显然已经不喜她这种娇蛮做派已久。

“太子哥哥,你干嘛凶我!我说的有错吗?她不就是一个冷宫出来的贱婢吗?还有,她刚刚没有沈钧投怀送抱吗?”

嘉宁郡主见太子还护着姜楚,顿时脸色更为难看,语气也更为刁蛮无礼。

“你简直太放肆了!怎可对孤的小皇叔直呼其名!你们宁国公府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却不想,这直接惹得沈祁大发雷霆。

嘉宁郡主吓得浑身一哆嗦。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不顾场合这样说不对,可到底自小长大的骄傲令她无法低头,飞快瞥了沈钧一眼,却仍是不知悔改地嘀咕了句:“怎么了吗?他难道不叫这个名字吗?那取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你!”

沈祁被她气得甩袖。

显然是嘉宁郡主的这番做派已不止一次,且难以纠正,他便懒得多说了。

“行了,不过一个称呼,嘉宁既然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便是,本王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况且,总比有些人表面上叫我王爷,背地里却在骂人来的好。”

不同于沈祁被气得脸红,沈钧反而一派事不关己地笑着说道,“不是要玩游戏?

“既已经分好了组,那便赶紧开始的,莫要辜负了良辰美景啊。”

说着,他抬起手里的折扇,指了指天上的一轮明月。

“就是!王爷都这么说了!太子哥哥,你对我真的太凶了!”嘉宁一听,也顺着台阶改了口。

沈祁冷撇过脸懒得理她。

此事就算这么过了。

姜楚全程默不作声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后垂下眼眸,掩去神色间的一丝冷嘲。

宗政氏还真是,从上到下,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快,王爷,把你腰上的金带钩取下来!顺带把身上这些玉佩啊什么的全都交出来!”

这会儿,沈淞带头活跃气氛,一扫方才争执带来的尴尬。

闻言,沈钧就无奈一笑,将东西取下来一并交给他。

沈祁等人也被要求取了带钩。

其他人也都取了身上的佩囊或是首饰之类的。

所谓藏钩游戏,便是要将带钩藏于一组人的身上,另一组人猜带钩在谁那里、一共有几个。

猜错了便要罚酒。

猜对了自然就不用喝。

宫中宫女们之间偶有闲暇时也喜欢玩这个,所以姜楚并不陌生。

游戏很快开始。

沈钧这一组负责猜,他也是第一个猜,结果一个都没中,惹得众人大笑,连罚他喝酒。

沈淞第二个,倒是猜中了两次,也被灌了几杯。

姜楚自觉降低存在感,排在最后一个。

然而很快就轮到了她。

她正准备着干脆胡乱一猜,大不了罚几杯酒就是。

“一直罚酒也怪没意思的,不如换种玩法。”可这时候,嘉宁郡主却忽然道:“若你猜错,错一次就脱一件衣服如何?”

空气一下子静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说姜楚都是一个女子。

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这,和要她投河自尽又有什么区别?

简直把人当勾栏院里卖笑的妓子看。

此时,不等别人出声,嘉宁郡主就又紧盯着姜楚,满眼恶意地道,“若你全都猜错,就跪在本郡主面前,说你是贱婢,然后给本郡主磕十个响头,如何?”

姜楚沉默着地望向嘉宁郡主。

这位年轻又娇蛮的郡主身上,穿着寸锦寸金的织金云锦做的华丽衣裳,脚上是一双蜀锦做的鞋子,鞋头上镶嵌着两颗硕大的红宝石作为点缀,更不用说头上那些名贵耀眼的钗环首饰。

奢华无比,贵气养人。

可这从头到脚,花的都是他们从江家抢来的银子妆点!

每一寸金,都沾了江氏族人的鲜血!

然而现在,享受着江氏财富的宗政氏后人,却要毫无底线地羞辱江氏的后人……

真是,太可笑了啊。

姜楚紧抿着唇,咬着牙,拼命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疯狂回转着——要如何做,才能用一把刀,屠尽宗政氏满门呢?

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忍,要忍。

“怎么?不敢?”

嘉宁郡主见她红着眼睛不说话,似是不堪羞辱地难过着,脸上顿时堆满了得意,语气漫不经心地鄙夷道,“玩不起,那就滚啊。”

“奴婢,玩得起。”

然而,却听姜楚忽而说道。

嘉宁郡主神色一愣,似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答应。

“只是,郡主玩得起吗?”只听姜楚又是一句反问。

“你说什么?”嘉宁郡主眉头一皱。

“奴婢若猜对一次,郡主输一次,郡主输一次,就要脱一件衣服啊,若是若次次都输,郡主当跪在奴婢面前,向奴婢磕十个响头。”

姜楚黑眸直直望着她,“敢问郡主玩得起吗?”

“你大胆!”

嘉宁郡主一听,当即怒的一甩衣袖,头上的蝴蝶金簪跟着乱颤。

只见她一脸恼羞成怒,指着姜楚的鼻子斥责道:“凭你一个贱婢,也敢这样跟本郡主说话!本郡主看你是活腻了!”

“没关系的,郡主若是玩不起,只管明说就是。”

对于嘉宁郡主这番贬斥,姜楚却面不改色,只语气里刻意地带着点说不出的无辜。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茶里茶气的。

“你!”

嘉宁这样骄傲的性子,如何说得出“玩不起”三个字?

“姜楚,别这样。”

然而这时候,太子却忽然一脸不赞同地望着姜楚,“她好歹也是宁国公的孙女,你这样,岂不是打了宁国公的脸面?”

沈祁这话一出,嘉宁的脸上怒色顿消,满是欣喜地望向太子。

“那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奴婢不是什么贱婢,奴婢是圣上亲封的御前一等宫女,在外代表得不是奴婢一人,而是圣上的威严,若奴婢受辱,岂非给圣上丢脸?”

姜楚当即转头看向沈祁,掷地有声地质问他道。

她并不意外沈祁会在这种时候忽然向着嘉宁。

毕竟他身上也流着一半宗政氏的血。

若嘉宁受辱,宗政皇后又岂能脸上有光?

还好她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幻想期待,所以此时也不觉得有任何的伤心难堪,只觉得微微有些讽刺罢了。

这天底下所有身上流着宗政氏的血脉的,是不是都这么叫人恶心?

沈祁感受到她的嘲讽,神色一怔,随即便是一阵莫名的心虚语塞。

“宁国公府或许是很了不起,可再怎么欺负人,也不该欺负到御前侍从的头上来,丝毫不把圣上的威严放在眼里!”

姜楚极有底气地直接搬出了沈煜。

众人没谁再敢说她什么,就连嘉宁郡主的脸色也重新变得难看起来。

她敢直呼沈钧的名字,这只是因为沈钧不过是一个荒唐废物罢了,便是得罪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可这却并不代表,她敢惹到沈煜的头上去。

一时之间,嘉宁都有些怕了。

“这小宫女所言,倒是极有道理。”

就在她想着该如何拒绝姜楚时,却听一旁一向最是喜欢当和事佬的沈钧突然满是赞同地说道,“嘉宁,你这郡主也是圣上亲封的,是不是也该给圣上挣几分颜面才是?

“不会,你真的是怕输,不敢玩吧?”

沈钧摇着扇子,一脸无害的笑,就那般望着嘉宁郡主。

姜楚瞥他一眼,垂了垂眼。

就说这男人,方才嘉宁郡主对他无礼,他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在意?

这不就在这儿等着的吗?

只是,居然想借她的手报仇……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算计啊。

姜楚这么想着,明艳小脸上闪过一抹冷嘲,然而再抬眼,却不小心和沈钧似笑非笑看过来的视线一下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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