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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站在文南星面前,身影高大威武,在地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这时她反应过来,急忙从榻上起身到侧边,款款行了一个妾室礼,动作些生疏,她学得确是不错,行起来不觉得别扭。

“侯爷万安。”

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文南星声音有些沙哑,如细蚊般微不可闻。

仔细听还可以发觉带着一丝颤音,让男人看出了她现在是仓皇和拘谨。

男人抬眉看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跨步向榻边走去,立在她面前,抬眼看着低眉顺眼的女人。

身上穿着一身粉红衣衫,头上随意簪着几只银钗。

身上唯一还能称得上贵重的首饰,怕是耳朵上那对不符合她年纪的翡翠耳环,看上去有些年头,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她打扮简单朴素,却不失典雅,很难想象是平民人家能养出来的风范,秦颂觉得难得。

文南星额后的头发被高高束起,额头光洁饱满,眉毛不似其他女子画得又细又长的柳叶眉毛,随意勾勒出眉型。

她眉形很好看,随便添点颜色便显得格外自然,整张脸颊有些张扬的风范。

秦颂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眼神很淡,他弯腰在她面前坐,嗓音低沉带着磁性,可听不到任何柔情。

“无须多礼。”

气息沉稳让人不敢忽略,有种不敢疏离感,让人不敢冒犯。

秦颂移步到椅子上坐下,抬眼看向她。

他的声音太过生冷,面前女子身形抖了一下,随后才慢慢直起身。

文南星的动作太过明显,眼神略有躲闪之意,一个小动作逃不过面前男子的眼睛。

“你这么怕本侯吗?”

闻言,女子稍稍直起身,声音就稍微大一些,让人听起来不是这么胆怯。

“妾身不敢。”

屋中灯光太过昏暗,从文南星的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男人流畅锋利的下颚。

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脸上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坚毅,目光犀利如鹰,嘴唇紧抿,不笑则寒。

男人看破了所有不点破,心里想不过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女子,说起话做起事来不懂得掩藏,让人看出破绽。

他不再追问她是不是怕她,而是询问起她的情况。

这是给他纳妾,先前他没有过多在意,当她是个给自己解闷的,安了方苁依的心。

到最后,他却就连她的名字还未知,当真是说不过去。

他询问文南星的名字年岁,家世如何。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岁几何了?家中情况如何?”

文南星低垂睫毛轻眨,没有因为自己不被重视而心冷,她始终低着头,回避着,半晌才如实回道:

“回侯爷,妾身名唤文南星,今年刚满十八。”

话里没有一句多余,就如在官府上报自己姓名家室,开始一五一十地将家中情况告知。

听到她名字,秦颂没有仔细琢磨,只是乍耳听来,觉得她声音实太小,不算是难听,但显得干涩无趣,品不出勾人的意味。

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女子十六宜嫁,十八确实也还行。

年纪太小,也不算太大,他有二十六,仔细一算却小了他整整八岁,自己比她年长了许多。

可到底是年纪小,又是刚进府,不懂规矩,手上连杯茶水都不懂得侍奉,干巴巴在那站着。

他也不点破,看她何时才能想起,又该作何反应,他竟然有些拭目以待。

秦颂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敲打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格外突兀。

文南星心中一紧,顿时想起自己没有准备任何的茶水点心,意识到粗心大意,想着找补,慌乱得让人准备茶水。

虽然有些怠慢,可秦颂没有怪罪,看着她兀自倒茶,慌乱之间她却没有出任何差错,举止冷静,让他意外。

倒完茶之后,便接着在一旁候着,静静等候着他喝茶,他动作慢条斯理,不骄不躁,喝完茶将茶杯一放,抬头重新看向她。

“你是夫人远房庶妹,按理来说也算是夫人的亲人,只是今日朝中公事繁多,未能喝上你的妾室茶,倒是委屈你了。”

“能在府中有如此待遇,是主母抬举,妾身才有荣幸进府来,此等恩妾身感激不尽,不会觉得委屈。”

秦松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观察着她,虽然有些木讷,姿态放的很低,还算懂事。

他最是不喜搬弄是非之人,若是在府中安分守己,留着她给她个造化也不是难事。

只是不希望她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别怪自己容不下她。

“那便好,你要知道本侯不屑于后院女人的争端,本侯最怕麻烦,以后在府里安分些,不可胡作非为,本侯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也更不会放任任何人胡作非为,知道吗?”

秦颂语言沉稳威严,听不出丝毫的柔情,让人觉得威严得不可侵犯。

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森寒的气息,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这句话是提醒,同样也是警告。

他容忍不了后院女子因为争风吃醋,闹得人仰马翻。

若是让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是,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安分守己,不给侯爷添麻烦。”

秦颂见她还算懂事,便不再多言,看不惯她一直低眉顺眼的样子,便命令道:

“抬起头来。”

闻言文南星便缓缓抬头,逆着灯光,男人面色隐落在暗光之下,看不清面容。

这倒是给了男人好好相看她的机会。

一张小巧白皙的脸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动人。

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好像两颗夜明珠,闪着耀人的光芒。

再看这面貌身段绝对不输于旁人,足以让他过目不忘。

方苁依真能放心将这样一人放在自己身边伺候?那她的心胸也只着实宽了些,肚量真如外面所说,能容得下一条船。

不过难得见到这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既然送到他身边伺候,那就是他的人,那他何必做那柳下惠,反倒是显得虚伪。

他喉结微动,低沉磁性的嗓音,顺着呼吸脱口而出:

“侍寝的规矩嬷嬷可教过你了?”

什么规矩不用多言,文南星身体随着他的声音一颤,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这一刻终于是要到来了,她是头一次,很紧张。

“自是教过了。”

闻言男子点点头,起身朝她走来,压迫觉随之而来。

文南星不受控制地退后了半步,想离得远远的,却也没敢多退,仅剩的理智让她生生立在了那里。

她白皙的脸色紧绷着,红唇轻抿,端正规矩的姿势也没垮下去,还是双手立于小腹前,像是一种自我保护。

秦颂打量着她这别扭的动作,觉得她装得也太过真了些,都到了这一刻,何须这样矜持,让人觉得虚伪。

她应该上前帮他宽衣解带,然后手顺势缠上他的腰腹,让他可顺势而为。

不过仔细想来她是怕的,年纪小还未经人事。

虽嬷嬷教了规矩,但恐怕连第一步该干什么都不知道,也难免心生退意

“伺候本侯宽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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