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楼，林书婉找出那套沾满鲜血的衣服，剪了个粉碎。
想到她一针一线替许望菲准备的婚纱，她拿着剪刀走进了她的衣帽间。
为了给许望菲惊喜，不叫许望菲来她房间时看到婚纱，她都是晚上加班加点的在衣帽间里做准备。
婚纱早已经完工，只等老师傅做完秀禾服就能打包送给许望菲了！
“少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风芷一进门看到林书婉拿着剪刀站在衣帽间门口，又看到一地破碎的衣衫，担心的上前。
“风芷，把这件婚纱打包好，明天送去嵩业街那套房子里。”
听到风芷的声音，林书婉这才冷静下来。
这套婚纱她倾尽精力，毁了也怪可惜的。
“不送给二**了？”风芷虽然不喜欢许望菲，可想着她陪了林书婉好些年，所以对她也算客气。
“幼稚园旁边的那套房子……”
“对了，少奶奶。李经理说那套房子手续都准备好了，有时间随时可以去过户。”风芷一拍自己的脑袋，急忙解释着。
“不用过户了，让李经理去催缴房租，一年一百大洋，交不起就把人赶出去！”
林书婉扔下剪刀，转身进了卧室。
许望菲在幼稚园当老师是她极力举荐的，幼稚园旁边的那套公寓，也是她替许望菲准备的，方便许望菲上下班。
她想着许望菲的婆家常住县城，怕许望菲婚后要去跟她的丈夫挤教职工宿舍，便想着把这套公寓送给许望菲做嫁妆。
不过好在还没过户，她就发现了许望菲的真面目，这一切都还不晚。
她这样劝着自己，可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滑落。
短短一天时间里，她曾经拥有的那些亲人都变了……
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怕……
偌大的西式大床上，林书婉蜷缩在床边，她的身体随着抽噎而轻颤着。
许望钦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那么瘦那么单薄，显得那张床空落落的，整个房间都空落落的。
一想到林书婉这五年来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许望钦心中更是愧疚。
如果当年新婚夜，他跟她洞房，留给她一个孩子，这些年，她也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书婉……”
许望钦开口，正想靠在她的身后抱住她……
林书婉快速的擦干眼泪，端坐在床边：“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吗？”
“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许望钦停下动作，半蹲在她面前。
“我没事，我只是想到明天回门，情绪有点激动。”林书婉摇摇头，调整好了情绪：“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许望钦愣了愣，意识到林书婉在赶他走，他不免有些不解。
五年前，她爱他爱的整个盛城都家喻户晓。
如今他主动来跟她房里，她不叫他留下，反而让他走？
“对了，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陈夫人。”林书婉起身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个清单：“这是奶奶和阿爸常年要吃的药和补品清单，望菲的嫁妆清单，还有家里必要的花销清单和注意事项，陈夫人刚刚接手管家这件事，想着她应该有很多不懂的。
她虽然可以慢慢学，但是奶奶和阿爸他们的花销却是一天也耽误不得……”
“我今天晚上睡在这。”许望钦以为她不爱他了，可看到她明明这么伤心，却还是在为她的长辈们着想……
他怎么能一次次离她而去呢？
“……”林书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望钦打断。
她一时不知所措，内心深处有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最终理智战胜了她对他残存的爱意。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望钦连着两次被林书婉拒绝，脸色有些挂不住，起身拿着清单走了出去：“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在前厅等你！”
这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一早，她只得在眼下多涂了一层散粉来遮盖黑眼圈。
换好衣服后，直接去了前厅。
“书婉，你来的正好。你每天都要喝牛奶，以后让他们多送两份来，子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得跟上，颂秋怀着孩子也得补充营养。”
许老太太看到林书婉，便毫不客气的安排着：“倒是你，好端端的一个大人，喝那些东西也是浪费。”
不单单是每天早晚喝牛奶，就连早饭都得吃好利来的烘焙面包……
真是丑人多作怪！
“奶奶说的是，那让管家直接去订奶就行了。”林书婉乖巧的点点头：“我的那份就不花家里的钱了，是我自己不跟大伙一起吃早饭的，应该我自己花钱买牛奶的。”
不知道今天没燕窝和补品吃的时候，老太太还有没有心思来给她添堵。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你给子行定个牛奶都不愿意？”许父扳着一张脸，没好气道。
“阿爸忘了吗？现在是陈夫人管家。”
林书婉提醒着。
正说着，许望钦跟陈颂秋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陈颂秋一眼就看到了身穿蛋糕半身裙的林书婉，她散着长发画着精致的妆容，戴着米色的发箍，脚下穿着一双杏色高跟鞋……
而许望钦穿着的是白色西装，跟她的装扮出乎意料的相配，像极了西式婚纱照的风格。
她是新娘，他是新郎……
许望钦看呆了。
他只记得五年前结婚的时候，林书婉穿的是一身俗气的红色嫁衣，他那时候穿的是西装，两人格格不入。
可今天他特意选了五年前大婚时穿过的类似款西装，她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蛋糕裙，美的令人不知如何描述。
林书婉也注意到了他穿着的西装，他倒是有心了……
“书婉，我们路上吃吧，先去洋行。”
许望钦上前一步，与林书婉并肩而站。
殊不知这样的画面，足够让陈颂秋嫉妒到发疯。
她不动声色的弯下腰，牵着陈子行往餐桌上坐。
许子行不知道怎么回事，转身跑过去抱住了许望钦。
“爸爸，爸爸，你要去哪里呀？我也要去！”
刚好张叔将汽车开到了院内，许子行蹦跳着跑向车子。
“子行，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留在家里。”许望钦蹙了蹙眉，耐心的解释着。
“呜呜呜～我不，我就要跟爸爸一起去！”
看许子行哭的这么痛，许老太和许父坐不住了：“反正你们回去也就是吃顿饭，那就带着子行一起吧。”
林书婉听到这么无理的要求，人都被气笑了：“这不单单是一顿饭，我阿爸阿妈的亲戚都会来，带着子行过去，要我如何跟他们介绍？”
衾衾
努力的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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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