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詹佑发消息告诉我，詹听雪已经开始调查五年前那晚在酒吧的事了。
我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詹听雪是太聪明了还是太蠢，如果真的让祁州知道了那晚的真相，她还能拿什么留住祁州？
“你在看什么？”祁州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唤我。
我走过去，展露出标准的笑弧：“这些天都是你做饭，我这个当妈妈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干，我查查南瓜鸡肉闷饭的做法。”
祁州含笑瞥了我一眼，顺手将我推出厨房，梗着脖子喊：“小满等着，爸爸给你做，爸爸什么都会做！”
这段时间，祁州一天三次的往我这里跑，他确实是个称职的好爸爸，做饭、哄睡、拼乐高、讲绘本，他当真是做什么像什么。
甚至为了陪伴小满，他会对詹听雪发脾气，很多次，我都听到祁州躲在浴室里，怒气冲冲的质问电话对面：“你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小满是我的女儿，我陪她是我的义务，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换一个结婚对象。”
祁州心里的天平已经渐渐倾斜，我能感觉到，有了小满，祁州对我的态度也在一点点缓和。
但我们之间仍是横亘着一道跨不过去的深渊——当年是我一声不吭离开了他，在一个平常的晚上，我留下了他送给我的所有东西，孑然一身的走了，注销了所有联系方式，消失的无影无踪。
詹佑曾跟我说，我走后，祁州快疯了，他暂停了所有工作，派遣员工在海城的每一条街道里搜寻我的下落，他甚至放出了悬赏，用五十万换我的一个线索。
那一年，他过得很惨，事业停滞不前，只能靠着酒精度日。
每周詹佑都会跟着詹听雪一起，带着家政上门收空酒瓶，他亲耳听到祁州说：“我没办法……我必须得喝酒，喝醉了我就能睡着了，只有在梦里我才能见到温宁。”
没有人能释怀断崖式的抛弃，祁州也是，但时间抚平了他的伤口，所有的不甘和心碎，都化成了他对我的恨。
如今若想让他彻底解开心结，我也不能什么也不做，我要赶在詹听雪之前，在细微处向祁州诉说我不能言说的痛处，我要让他察觉到——我的离开，从来都不是我的错。
我送祁州去地库的路上，我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比着手语：“当年我不辞而别的事情，你还怪我吗？”
祁州刚刚还亮着的眼眸瞬间阴沉了下来：“说这个干什么？”
我笑：“当年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带走，我带走了你的一件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我收拾旧物的时候看到了，想问问你。”
祁州偏过头去，不看我的手语，留下一句“随你”后，果断转身离开。
我小跑着追上去：“当年如果我再勇敢一点，坚定一点，我可能就会不会走了，否则我也不会常常看着我带走的那件东西伤神……”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道歉！”祁州甩开我的手，青筋暴起：“我对你好，是看在你是小满妈妈的份上，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是吗？我望着祁州的背影，在心里问他——
那为什么在刚刚吃饭的时候，看到冰箱里的我最喜欢喝的橙汁空了，你还会专门叫跑腿送来一瓶鲜榨橙汁？
明明詹佑告诉我，在詹家的饭桌上遇见这种事，你会直接让詹听雪忍忍。
祁州，你心里的天平倾斜，到底是因为小满，还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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