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秦氏济生堂门前，付钱下车后，沈万年看着牌匾呆立当场。
秦一凡一开始没注意，打开门之后见他还站在那里，笑着招呼道。
“沈老，一块破牌匾有什么好看的，快进来吧。”
“破牌匾？”
沈万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十分激动的喊道。
“秦医生，你知不知道这块牌匾在三十年前意味着什么？”
也不等秦一凡说什么，沈万年自顾自的嘀咕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大隐隐于市，三十年前隐退的一代神医竟然蜗居在这种小地方。”
“呃……沈老，你在说什么？你说我爷爷是一代神医？真的假的？”
秦一凡心中也掀起了波澜，前世他可从来没听爷爷提过这事。
但是重生回归之后，通过这两天的事他才发现，爷爷或许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只不过之前都是猜测，现在沈万年这么一说，可就是把事情实锤了。
“当然是真的，这块牌匾就代表着一代神医秦玉指，当年在医术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咦？不对啊！”
沈万年说着说着就疑惑起来，“据说秦玉指一生忠于医道不曾娶妻生子，你……”
“就算隐退后的秦神医娶了妻，你也该是他儿子才对，可你为什么叫他爷爷？”
秦一凡的嘴角狠命的抽动起来，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
“我爷爷的确没娶妻生子，我是爷爷收养的孤儿，跟爷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哦哦，那个……不好意思哈。”
沈万年尬笑几声，急忙转移话题。
“怪不得秦医生医术如此高明，原来是得到秦神医的真传，这下你就算拿枪逼我也别想把我赶走了！”
秦一凡有些无语，心说你不知道我爷爷身份之前也赶不走啊。
带着他走进医馆，秦一凡闷声说道。
“我也才回来两天，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自便吧。”
“没事没事，我又不是什么高贵人物，以前也开过这种医馆的。”
说着话，沈万年随意参观了一下，最后坐在了秦一凡的对面，笑着说道。
“秦医生，能跟我说说秦神医退隐后的事情吗？”
秦一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相对于这个，我对爷爷退隐之前的事更感兴趣，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啊？你不知道？”
秦一凡十分平淡的说道：“嗯，我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他以前的事。”
“这……”
沈万年的震惊未消，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
“秦神医不说或许就是不想让你沾染上以前的是非，看来是我多嘴了啊！”
秦一凡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沈万年沉吟半晌，最后轻叹一声才说道。
“也罢，谁让我赶上了，那我就给你说说我了解的事情吧。”
接下来就是一段夹杂着个人崇拜的讲述，秦一凡剖析一番，感觉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信息。
毕竟沈万年对秦老爷子了解的不多，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不过有些事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就比如秦老爷子医术通神这一点，不管是当时的医术界还是江湖那都是公认的。
剩下的就是关于他的一些传说，比如给什么高级人物治过病，又比如治疗过什么疑难杂症等等。
听完之后，秦一凡皱着眉头问道：“沈老，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说说我爷爷为什么隐退？”
沈万年很痛快的摇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只听过几种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不说了吧。”
“说。”
秦一凡只说一个字，但却带着不容置疑，令得沈万年呼吸都是一滞。
“好吧，传闻最多的有三种。”
“一个是说秦神医得罪了一方大势力，对方逼得他只能隐退，不得再在江湖上行走，否则杀无赦。”
“再有一个是说秦神医遇到一种疑难杂症，竭尽全力也没能治好，最终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心灰意冷下选择隐退。”
“前两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但第三种据说是最接近事实的，说是秦神医的徒弟背叛了他，他心灰意冷才退隐的。”
“我爷爷收过徒弟？”
秦一凡有些惊讶，自他记事以来，从来没见过爷爷身边有其他人，也没熟人来医馆看过他。
要是他真有徒弟，逢年过节怎么会不来看他？
这么一想，他觉得还是第三种可能性最高。
如果自己收的徒弟背叛自己，那自己也会非常失望的，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退隐的决定也不足为奇。
沈万年耸了耸肩，“秦神医自然是有徒弟的，而且现在还有三人活跃在医学界，其中一个甚至就在中枢之中，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有些犹豫，迟疑的说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他从来都不曾提起，这也是众人有第三种猜测的原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连师父都不敢认……”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
秦一凡陷入一阵沉思。
前世他被楚钟琳迷得五迷三道，连自己的身世和爷爷的秘密都不曾听说，如此糊里糊涂也难怪过不了问心劫。
或许爷爷真的厌倦了江湖之事，不想自己掺和其中，所以才会隐瞒自己的事情。
那时他应该看得出自己志不在医道，所以才设下一道不可能的考验，目的只是他想走的心安理得吧。
想明白这些，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又下了一个决定。
“沈老，你真的想留在这里跟我学习医术？”
沈万年用力的点头，“是的，秦医生，我是真心想拜你为师的。”
秦一凡一伸手，“沈老，你想学医术我可以教你，但千万不要再提拜师之事。”
“这样，我这家医馆生意不太好，能接触到的病患太少，你不如去市医院坐诊，每天放十个号，做好病例，回来我与你一同分析，可好？”
沈万年眨了眨眼睛，心说这样我还怎么亲眼见证你的医术？
不过回头又一想，十个号，他可以专接疑难杂症，如果自己治不好就请秦一凡过去不就成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决定。
“好，秦医生，那我就不住你这里了，现在就去跟唐正义沟通，让他给我安排。”
“……”
送走沈万年后，秦一凡关闭医馆，来到二楼阳台。
抬头仰望星空，跟爷爷之间的回忆不自禁翻涌而出，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发出一生长长的叹息。
忆经年，往昔不堪回首，沧海桑田，人生若梦，往事皆成云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