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坐上出租车的我自己都忍不住困惑。

我这叫什么？

心软？怜悯？

这种情绪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了？

我烦闷地看向窗外。

老人则一直老老实实坐在另一侧，不敢朝我靠近一点。

我心里又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朝她瞟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她膝盖到脚踝，居然全是泥巴。

“这是怎么搞的？”

我听见自己硬邦邦的声音。

她缩了一下，笑得尴尬：“来的时候抄小路，有个骑摩托车的人要抢我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想起了那个土气布袋上的泥巴……

这都有人抢。

这个世界果然烂透了。

下了车，我就近导航，带老人去了一家卫生院。

医生把她烂了的裤腿剪开，里面一大片烂了的伤口，被雨泡得都有些红肿了。

“你还挺能忍啊。”医生打趣道。

她垂着头，不敢吱声。

从卫生院出来，老人一直跟在我后面。

“对不起璨璨，让你花钱了，其实我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

她说着说着，我肚子忽然叫了一声。

所有声音都没了。

好一会儿，她才试探地问我：“我就住旁边，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