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东李牧

我与夜小雨“分手”的日子，不到二十天。我送夜小雨回宿舍，顿时觉得身上放松了不少。一路上我们俩没有再讨论任何关于李牧的话题，而是谈了新上映的电影和流行音乐。快到女生宿舍楼下，话题才重新转折。

“你真的觉得这件事对你而言可以打破生活的无聊吗？”

我和夜小雨停在宿舍楼前不远处的路灯下，借着灯光我们俩可以看清楚彼此。

夜小雨回答说：“我很满意，你是不是觉得每天出去喝酒、唱歌、去酒吧、迪厅才会带给我**？那只是空虚的外在表现罢了。如果这些事情就能打破平静我就不会帮你了，而你也不会找我帮忙了。”

夜小雨用右手拉起了我的左手，她把左手轻轻地按在我左胸心脏的位置，“我想深入的，是这里。”

我们俩就这样站着，夜小雨盯着我心脏的位置，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话：“事情并没有结束，只是我能做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一直也没有看透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也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

“你会看到的。”我向夜小雨保证。

“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夜小雨问我。

我低垂着眼睛摇头，“不会了。”

夜小雨笑了，很自信的笑容，我的回答是她意料之中的。

最后的告别，夜小雨走向女生宿舍楼，我望着她的背影，说：“谢谢！”

夜小雨听到我的话，她转过身，对我说：“谢谢。”

我等夜小雨走进女生宿舍楼才离开。

各位，这就是你们所知的、当年在D大被热议的恋情真相。我也把这次“恋爱”的成果收集起来，一切也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和夜小雨当晚就对对外宣布分手了，我回到宿舍表现出来的态度并非难过伤心，而是气氛。萧胜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说和夜小雨分手了。他问我为什么分手，我并未直说。过了一会儿萧胜离开了宿舍。只剩下我和林越，林越告诉我：“刚才我和萧胜去街上买东西，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李牧，萧胜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萧胜告诉我‘出大事了，李牧去找夜小雨谈了，今天晚上要出大事了’。真不知道萧胜他兴奋个什么劲。”

听到这个消息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可悲，同一个宿舍的哥们儿竟然会为我为了我可能分手的事情感到兴奋。同时我也细细琢磨萧胜和李牧之间的关系，如林越所说，我更加相信萧胜会把我在宿舍的很多动态转达给李牧，再联系到方震同学与萧胜的关系，我还是很佩服你们之间的同学情谊的。我很难想象李牧用什么样的借口让萧胜和方震同学帮他打听我的动态，又或者是出于讨好和巴结的目的帮助李牧？我不想花费精力去深究原因，我就当李牧很有个人魅力，让你们主动帮忙。

萧胜很快就回到了宿舍，跟着他回来的还有方震同学和吴永刚同学。我当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是李牧要求证我与夜小雨是不是已经分手了，我当然要满足李牧的要求。方震同学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真实动机，实在太难为自己了。方震同学神色紧张，不适合撒谎。我告诉方震同学我和夜小雨的确分手了。目的达到了，方震同学借口离开了，我知道这是往李牧的宿舍区了，我也知道当时的李牧还沉浸在一种很难自省的喜悦之中。我应该做点事情让李牧清醒一下了。

我先去把李牧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朴书，朴书有点为难，他问我这事是不是真的。

“周末我本来想组织大家一起去玩的，不如这样，你先别着急，等到时候你们俩谈谈，让他给你个说法。我看啊，你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说法？误会？我可不觉得朴书他会帮我，我根本就不指望在表面的情形下他会做出相对公正的评价。因为我听说这学期的健美操比赛朴书主动要求带队，还找了李牧帮忙。由此可见，朴书依然有求于李牧，依然会像一年前一样用近乎巴结的态度对待李牧。

很快朴书就会把我找过他的事情告诉李牧，我想当李牧知道我为他“拆散”我和夜小雨而感到气氛，他也应该心醒醒了。李牧与夜小雨谈过之后遇上了萧胜，竟然也毫不避讳的把事情告诉了萧胜，可见在李牧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是完全正确的，甚至认为他证明了自己在意我，他以为我在收到这个证明之后会感到高兴和欣慰。

周末的聚会大同小异，李牧没有到场。李牧告诉朴书说他的高中同学过生日，他去别的学校了。李牧躲开了，他不想跟我谈，我们俩也完全没有东西可谈。我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他该清醒过来了，那天晚上我佯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朴书似乎早就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大家了，不提及但是又都心知肚明。只有张怡和赵信还不知道，两个人是后来的，张怡刚坐下就问我：“晓东，小雨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张怡话音未落，蒋奥雅马上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的动作和表情未免夸张tຊ了点，倒让人觉得不舒服和尴尬。席间朴书又给李牧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赶回来，李牧说他太累了，想直接回宿舍休息。

朴书坐在我的身边小声劝慰我，只不过他劝慰的方式很奇怪。他的确在指责李牧无论如何也不该去“拆散”我和夜小雨。可是朴书却对我说：“这也不能怪李牧，还是你和夜小雨之间感情不够深。”还没开始健美操的训练就为李牧开脱了，跟我预料的完全一样。

至于我嘛，从确定李牧不会来的那一刻便改变了计划，我开始发短信指责李牧。“你明明知道我真心喜欢夜小雨，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矫情，不过不要紧的，只要李牧看到就行了。李牧看过短信之后是什么感受才是最重要的。短信没有停过，几乎是每两分钟就会有一条同样的短信发给李牧。我给李牧留了余地，如果李牧真的不想看短信，他大可以不理会或者关机。选择权在他的手里。

我不该在大家玩的时候扫兴，所以随大家一起去练歌房不久我就先回了学校。从回到宿舍开始，短信停发。我上网进入个人主页，我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你们都知道，但是你们恐怕在当时并不知道这句话是指什么。那句话当时很流行，还是萧胜告诉我的，形容一个人做了很阴损的事情，不是好人。对于这句相当于口头禅的话对李牧来说可是相当大的**。

很快一位学长竟然来宿舍找我。我来到走廊，他后面还跟着三个大二的跟班。这位学长问我要我把个人主页上的那句话删了。我笑了，问他是不是李牧让他来找我的。他回答是。

真是什么样的人会请来什么样的人帮忙，一样的没有脑子。他很横的对我说：“你这一晚上同一条短信发那么多次，有点过分了吧。”

啧啧啧，只是不晓得他怎么有这个闲心来过问这趟浑水。

“你比我大，我理应叫你一声大哥。但是你愿意管这件事我还真是想不到。”我提高声音说，“李牧把我和女朋友搅合分手了，我难道一言不发，连问问他都不行吗？”

这位学长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在心里对他一阵鄙视。原来李牧压根就没有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他竟然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人出头。我会担心这位学长蛮不讲理找我麻烦？不会的，他才不会惹这个麻烦。况且李牧没有告诉他实情已经让他很难堪了，他是个盲目讲究哥们儿义气的人。这种人在学弟面前为了撑得起脸面还要讲究个公正。恰好他来替李牧擦**是根本擦不干净的。

我见他有点惊讶，便明知故问：“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管不了你们俩之间的事……”

对待他这种人我还是缺乏耐心的，我抢过他的话说：“大哥来了，我会给面子，我会删除那句话。但是大哥你觉得这件事你管得了吗？如果不相信我的话，那真该去打听打听了！”

很快我就把这位学长和他的跟班打发走了，我可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我的精力是很宝贵的。李牧已经太敏感了，他总是能察觉到我身上别人看不懂的提示，李牧已经进来了。

之后我与李牧的关系其实跟过去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这当然只是外人看起来而已。李牧依然不去上课，周野倒是经常出现，只要见了我还会鬼鬼祟祟的偷瞄几眼，再与李牧的舍友窃窃私语几句。

我除了上课就是去健身房，当然不与李牧在同一家健身房，我尽量避免与李牧碰面。我的生活看上去风平浪静，很快学校和系里的一些小活动开始了，都是给大一办的活动，但是主持人少不了我。

我与李牧之间的联系却是无法切断的，或者说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根深蒂固的。健美操选拔新人开始了，之间朴书又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他完全走出了当初自认为失败的阴影，又变得斗志满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