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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冯乘的回复后,余未晚心情终于有了稍稍的放松。

她背着挎包,独自往最近的公交站走。

只是,这种放松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日租房的房东就打来电话了。

五十多岁的房东大妈在电话里又急又怒地喊叫:“作死啊,出事了你晓不晓得?租房的时候不给给你说了,你租的那是单间,不能额外住人的,你现在偷偷塞一个老头子进来不说,你好歹做子女的要管的呀,怎么好一个人跑出去,把一个脑袋不清楚的老头子放在屋子里?”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心又再度悬了起来,余未晚走路的脚步都停了。

“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你爷爷还是你什么亲戚,在你离开以后,估计是想要喝水,自己关门在屋子里也电水壶烧开水,结果开水反倒泼了自己一身……烫的在屋子里又哭又叫,还是其他租客给我说的,我这给你打的电话,你还不赶紧回来!”

尖锐的分贝刺进耳朵,尤其是‘开水’两个字,简直像是透过听筒烫到了自己身上。

心脏仿佛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余未晚抓着手机一边狂奔一边追问:“那我外公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送医院了没有?”

“已经送到最近的三医院了,救护车钱300块,记得给我……还有今天这事儿多危险,万一死我们招待所怎么办,还不得赖上我给你赔钱,明天赶紧退租!”

随着最后一句不耐的咆哮,电话挂断。

余未晚捏着手机,全力奔跑到了公交站旁拦下出租。

到了医院急诊室,整个大厅都是送来的急诊病患和陪同家属。

无数担架车在医生的推送下,送到了不同的床位。

到处都是呻.吟和哭泣声。

在嘈杂的环境里,她一下就分辨出了外公哽咽声,好像是在哭。

“瑶瑶,痛,爸爸背疼……”

那声音委屈极了,像个被冤枉的孩子,不住地呢喃,“瑶瑶,你在哪?”

瑶瑶,是妈妈的乳名。

余未晚一下子又想到了妈妈,忍着泪意,快速循着声音跑过去,在最后一个床位里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外公,浑浊的眼中任由泪光,嘴里还在一声声地喊着妈妈的乳名,手上还扎着输液针……

而外公身上的长袖衫已经被剪子剪烂扔了,后背有一片皮肤白的异常,蜡白的颜色从肩膀几乎蔓延到后腰上。

这颜色很像是开水焯过的里脊肉的颜色。

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大褂医生,手里拿着一个沾了药膏棉的镊子,快速地在外公的后背发白的地方涂抹着。

“外公……我外公他怎么样?”

她尽量稳定情绪,镇定地开口询问医生。

医生闻言这才看了她一眼,马上数落她怎么出现的这么晚,还问责被烫伤后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不让人脱去他的外衣,冷水降温处理?

还痛心地说,“这么大把年纪了,后背深三度烫伤,你看看,皮肤都快被烫熟了,老年人不比年轻人,恢复能力和抗感染能力没那么好的,这么烫是能要人命的!别看现在你外公还能躺在这说话吃饭,等下就会低血容性休克,到不了晚上可能还会急性肾功能衰竭!”

呼吸一窒,她的声音出现颤抖,“抱歉,我有事耽误了。治疗费要多少钱?”

她对烫伤有了解的,很多深度大面积烫伤的人,进医院的时候甚至可以自己走着进去,但第二天无一例外都要上呼吸机,严重的还会全身多器官衰竭。

外公年纪大了,保不齐真的会……

她看向还在嚅嗫低语的外公,自责不已。

医生没再说重话,只告诉他:“后背的皮都不能要了,会坏死脱落,抗感染治疗加后续的植皮费用,你大概要准备五到十万。先去交押金吧……”

别说十万。

就是五万,她也拿不出来。

余未晚蹲在急救室外的楼梯道里,双手抱着脑袋,一头长发已经被揉的乱糟糟的。

没有钱。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钱有多难赚,好像钱天生就会在卡里生一堆孩子,有妈妈和哥哥为她打点一切,根本没为钱苦恼过。

但现在,天塌地陷。

她没有了依仗,尽管竭尽全力地筹钱,可缺钱的口子却越来越大。

真的很像找个高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她有什么资格?

一切因她而起,她必须承受这一切。

做错事,总有代价。

*

日暮西斜。

初春的傍晚起风了。

一辆黑色奥迪急速停在了余未晚身,把她艾绿色的长裙掀起了一角。

驾驶室的车窗降下,冯乘的脸露了出来,态度公事公办:“余小姐,请上车。”

她木然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奥迪车再次启动,一路疾驰而去。

等车子再次停下,余未晚木然的心才有了一丝反应,站在静谧的柏油路上,仰头看着这栋熟悉的别墅,眼神诧异。

竟然会来这里?

这是她和繁夜住了三年的婚房。

是结婚前,妈妈出资全款购置的,联排别墅,层高三层,配有花园泳池,虽不是独栋别墅,但胜在位置优越,紧邻市中心。

结婚前,她特意布置的温馨浪漫,连花园里种的郁金香都是她亲自买的最好的种球。

但很奇怪,那些昂贵的种球无一例外,全部枯死,不曾有一颗开花。

三年里,繁夜也时常会回来,至少在婚姻前两年,他表现的真的很好,才让妈妈相信了他。

直到妈妈死了,他的态度也急转直下,开始夜不归宿,冷暴力,那时她还以为是他公司要上市,事业压力过大,才会性情改变,就变着法的讨好,哄他。

学着给他做菜,学着给他织毛衣,还开始学习攀岩,想和他一起登山。

结果呢,他在结婚三周年那天,拿出了离婚协议……

走进别墅,看不到安保人员。

她一个人进入别墅大厅,在宽敞的跃层客厅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二哥赤.裸着上身,身子前倾的跪在地上,他下身的牛仔裤也已经松松垮垮,裤链拉开,麦色的后腰露出了大片,甚至隐约可以看到股沟。

而在二哥的面前和身后,各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更令她震惊不已的是,其中一个保镖正在一手解腰间的皮带,一手托着二哥的下巴,抚摸他的脸蛋……

她就是再单纯,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不是繁夜要见自己吗,为什么会是这样?

错愕了几秒后,她脚下已经迈开步子,冲向了那个亵玩二哥的保镖:“滚开,别碰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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