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晴程屹远

药膳药浴，姜慕晴感觉整个人已经熏到不行，浓浓的药味让她的头有些晕。

姜慕晴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可听见窗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声。

“那个男人又来啦！”

“可不是吗！昨儿在门口被秀知小姐拦下了，今儿又来了。”

“哎，长得倒是人摸人样，倒是看不出来。”

“就是，我们公子照顾了姜慕晴小姐这么多年，万一……”

“好了好了别说了，等下被公子听到了。”

姜慕晴的眉头渐渐蹙起，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她拿起窗前的拐杖，一步一步屋外走去。

睡了太久，她的四肢十分僵硬，姜慕晴觉得这段路非常的漫长，她艰难的往前挪动。

秀知尖细的声音从转角传来：“就算我阿娘见到你，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姜慕晴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假设，她的心一颤，腿差点软下去。

难道，会是他吗？梦中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难道是真的吗？他后悔了吗？

不，怎么会，她死了正好成全他们了。

姜慕晴的心一阵刺痛，哪怕睡了这么久，那些曾经觉得难过的事却像是昨天才发生，那么清晰。

程屹远站在门外，越发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姜慕晴看着他的脸，觉得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他的头发大半已经白了。有银丝飘在空中，让人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

秀知看到眼前的男人望着远处发愣，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阿娘正站在走廊转角看着他们。

秀知心里一泄，急忙跑过去。

“阿娘……”她的声音像蚊吟般，姜慕晴收回目光，对着她笑了笑。

她脑子一片空白。该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程屹远连忙追了过来，秀知伸出手拦住，像鸡妈妈护犊子的一般。

隔着秀知，姜慕晴真正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的眼角竟也有了一些细纹。

程屹远脸上带着期许：“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姜慕晴愣了神，讽刺的弯弯嘴角，拄着拐杖就往回走。

姜慕晴往前走几步，程屹远就往前走几步。

姜慕晴无奈的转过头，道：“侯爷，您的夫人已经死了。”

早在七年前，或许更早。

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劝说。

程屹远似乎有一瞬无措起来。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该，我不该纳妾，不该冷落你，也不该任由一个外人欺负你。”

外人？姜慕晴抬头看着他。

当初芳瑶逼她，挑衅她的时候。

当初他们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时候。

她也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痛苦的的回忆充斥整个脑海，姜慕晴蹲下身子，捂住头。

头像是被撕裂，击打，程屹远伸出手抱住她。

这陌生的温暖让她浑身僵硬，然后是拼命的挣扎。

“还望侯爷自重些，芈儿还是病人！”丛羽冷着脸将程屹远的手掰开。

秀知也从丛羽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

原来他的女儿，是真的害怕自己伤害她的阿娘的。

程屹远心里一片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