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即便把周慧瑛她们接下山，每隔三天，最多四天季晓禾也会上山看看黎镇海，给他们送一些吃的，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
上山的时候她都会提前做一锅肉菜，确保够老爷子们饱餐一顿的。
这天她背着竹筐正要上山，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年轻人，那人正在打听牛棚的位置。
听对方声音很耳熟，季晓禾扭头打量了一下，居然是于大川，于春燕亲哥哥，他不是在念工农兵大学吗？怎么跑这来了？
在于家的时候，他对自己比曹秀枝要好些，季晓禾不太喜欢他的性格，也是因为于大川一直在念书，俩人交集并不多。
季晓禾在他没发现之前溜回牛棚：“一会儿有人来找的话，你们就说我上山了，三两天不能回来，让他回去以后别来了。”
看着跑远的孙女，许兰在好奇心驱使下走到街口，于大川过来打招呼：“你是季奶奶吗？”
“小伙子你来鲶鱼沟找谁？”
“找我妹妹，于......季晓禾。”
“看你的样子还在读书吧，晓禾现在跟着我们住牛棚，名声和成份都不好，你和她来往的话会被连累的，你快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于大川听到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你们明知道自己成份不好，干嘛要认回晓禾，这不是在害她吗，让她跟我回家，她那副模样在乡下还不得被欺负啊，到时候你们能护住她吗？”
捡柴火回来的周慧瑛听他这么说抽出一根棒子，走过来指着于大川：“晓禾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说，她什么样都是季家亲孙女，跟你们家没关系了，再不走看我不用棍子抽你！”
“难怪别人说乡下都是一群野蛮人，你们是不是想用晓禾换好处啊，我们林家不答应，这些年我妈对她是不怎么好，可也没饿着她，更没打什么歪主意，你们季家也没资格。”
穆萦小声问许兰：“这人脑子有毛病吧！”他们这些人疼晓禾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用她换好处？
只有许兰明白于大川话里的意思，孙女的真实样貌绝对比她医术受关注，到时候别说鲶鱼沟和公社的人会注意到她，县里市里没准也会有人打她主意。
“晓禾很快就要被她哥哥接走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你走吧！”
“我才是她哥，就算不是亲哥也是最有资格护着她的人，你们是不是想用她换取好处，她才十七岁啊，你们怎么那么狠心，如果一定逼着她嫁人......那我娶她！”
于大川放假回家得知季晓禾不是自己亲妹妹非但没难过，心里还一阵狂喜，那么乖顺又美好的小姑娘他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想法得到于世杰和于春燕的支持，把曹秀枝气的绝食三天，却没想到一向听话的丈夫和儿子这次特别的坚持。
想起上次算计季晓禾不成，丢了一大圈人，被两个嫂子打的浑身疼，最后还进了派出所的事她恨不能吃了季晓禾那个死丫头。
最后曹秀枝拧不过仨人，提出三个条件，季晓禾回来以后家务全包，结婚不许要一分钱的彩礼，不领证不办酒席，最多给俩人做一套新被褥。
于世杰虽然觉得媳妇要求过分，想想牛棚的环境这些苛刻的条件不是不能接受。
于大川想法就更简单了，再熬两年等他大学毕业，晓禾想要什么都给她买，到时候跟单位要房子搬出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我们季家宁可把孙女掐死也不会让她嫁个曾经的哥哥，小伙子看在你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我就当你今天没来过，再敢胡说小心我去告你。”许兰真生气了。
“我和晓禾又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不能结婚，我承认论长相晓禾嫁我是委屈了些，可我会对她好的！”
牛棚里冲出一道身影，一向温和的季怀年抢过周慧瑛手里棒子朝于大川身上招呼：“赶紧给我滚，我孙女已经许配人家了，你再敢过来胡搅蛮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躲在暗处看着的季晓禾不停摇头，出去锻炼了好几年于大川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么的执拗又窝囊。
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他对自己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心思，就在季晓禾犹豫着要不要出面的时候，梁红林带两个民兵过来把于大川架走了。
于大川一边走还一边嚷嚷除了他别人没资格娶季晓禾，那些男人看上的不过是季晓禾那张好看的脸罢了。
“这人有毛病吧，小季大夫看病是挺厉害，那张脸......连一般般都算不上好吗！”
“这人脑子肯定有问题，八成是个疯子。”
看够热闹的村民散了，季晓禾捡了两捆柴火回家，路上遇到的人都盯着她那张脸看个没完，心里愈发确定于大川脑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清。
吃过晚饭，牛棚这边除了偶尔的牛叫声，再没其他声音了，季晓禾打了一盆水洗干净脸上的药水，和许兰拿着煤油灯去了周慧瑛她们的屋子。
“许姐，这是......”周慧瑛看着清水出水芙蓉般的脸庞眼珠子都定住了。
“这是谁家姑娘，长得可真好看！”穆萦思想相对单纯些，只觉得眼前姑娘怪好看的。
“该不会是......晓禾吧！”唐青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这样判若两人的脸，会是同一个人吗？
“我是晓禾啊，咱们如今住在牛棚为了大家能平安顺利的过日子，只能扮丑了。”如果于大川不来，季晓禾还不想露出真实相貌，她觉得还不到时候。
回过神来的周慧瑛下地把季晓禾拉到身边：“快让周奶奶好生看看，晓禾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现在的样子和我心目里的晓禾完全契合。”
穆萦和唐青有时候也觉得挺遗憾的，那么出色的小姑娘怎么长着一张大众脸，不应该啊！
“这件事还得麻烦你们帮晓禾保密，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就连老黎他们都不要告诉行吗？”许兰还没想到送走孙女的法子，为了孙女安全只能让她继续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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