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是纨绔怎么了

第16章

有了这句话，一直提着心的御医和内侍，皆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张皇后挥退了几人，心思则是又放回皇帝身上。

扶着后者躺回了御榻，亲自照料。

而这大太监李广，思绪翻涌后则是眼睛一眯，不知想到了什么。

之后更是悄悄出了寝殿，招来了脸上仍有印记的李廷。

在他低声交代几句后，李廷眼睛一亮，便点头快步离开了。

临近中午。

司狱大牢里的云景还在睡觉，他不知已然有三道身穿飞禽官服的大臣进了皇帝暖阁，要启奏与他有关的事情。

呼啦啦！

暖阁后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脸憔悴的弘治皇帝被一群宦官宫女簇拥着进了房间。

待皇帝入座，这几名大臣纷纷问安。

“陛下今日未曾上朝，我等特来请见，望陛下早日康复。”

面对几人的寒暄，弘治也是极有耐心：“众爱卿勿虑，朕只是昨夜遭了梦魇，有些惊惧罢了，不知爱卿寻朕可有要事？”

三人互看了一眼，又见皇帝神情疲惫，当即也不再遮掩。

“陛下，听闻您竟是因那定远侯之子的胡言乱语所扰？”内阁首辅刘健当先开口，目光直视皇帝。

弘治皇帝闻言便是眉头一皱，身为天子，本能的生出些不悦。

自家的事情，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竟是便被阁臣所知。

但见是素有直言，对自己都多次顶撞谏书的首辅，弘治皇帝还是一贯的心平气和了。

他点了点头，“不错，但也不能怪罪云侯之子，是朕自己多虑了。”

而他话语刚说完，另一名能言善辩的阁臣谢迁，则是出班言道。

“陛下，臣听闻云侯子行事多有荒唐，曾被御史多次弹劾。”

“如今更是妄言灾异，惊扰了陛下，臣斗胆，以其妖言惑众，请斩云侯子云景！”

此话一说，不光弘治皇帝眼皮一跳，就连一同而来的另外两人，都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谢迁。

“额，这…咳咳，谢爱卿所言过重了，实则朕已经责罚过云景了，而且…咳咳！”

弘治皇帝还要解释，是云景犯了癔症的原因，却是被咳嗽打断。

谢迁还要开口，却见一直侧立在旁的李东阳突然站到了自己面前。

他面色刚显不悦，脚跟便被胡须花白的刘健踢了踢，当即便按下了心思。

李东阳等弘治皇帝咳嗽稍缓，几个内侍下了御阶,他才郑重开口。

“陛下，谢大人所言太过夸张，定远侯劳苦功高，此番平定叛乱也当有大功。”

“这云景虽有不堪，也可因定远侯新功，稍稍问责即可。”

弘治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他这三位爱卿是来他面前唱双簧来着。

是啊，想必他们也早拿到了西南奏报，知晓云天长将要回返京师，且是有大功要表的。

如今借机打压下云天长，也好压一压最近朝中浮躁的气氛，让那些想着挣军功的军汉老实点。

虽然了解，弘治皇帝还是不免有些不悦，为云景，或者说为云天长开口道。

“呵呵，诸位爱卿言重，灾异之事纯属误会。”

“实则是昨日，朕下了一道斥责口谕，让云景突然犯了旧疾，才冒出那荒唐之言。”

“于此，朕昨日心中觉得愧疚，夜里便多想了些定远侯的事迹，不免想到了这小子的言语。”

三位阁臣闻言，皆面面相觑。

没想到皇帝竟是当他们的面直言心中愧疚，显然是打算将他们的话给堵死了。

让他们本来心照不宣，想借此削弱朝中武臣开边心思都是不能。

而若是云景并没有睡着，而是也站在殿中，一定会跳脚大骂。

这劳什子‘弘治中兴’的三大功臣，当真是太过**。

竟是把他当成了制约朝臣的一颗棋子。

弘治皇帝面上再显疲惫，三人见状，便也不再多呆，纷纷起身拜退。

而在将行出殿门之时，谢迁又突然回身行礼，要奏言。

得到皇帝允许后，谢迁轻声道：“敢言于陛下，虽是云侯子妄言，但既然圣人有感，京中火禁之事也得加强起来了。”

弘治皇帝闻言也打起了几分精神，连同行处殿外两位阁臣也回转进了殿中。

毕竟有汉以来，董仲舒的‘天人感应’都是很有市场的，其也是儒生与帝王相辅相成的产物。

谢迁再言道：“臣听闻昨日建昌伯于北城兵马司，无端笞打前副指挥，甚至私自命令锦衣卫拿人......”

“臣认为，五城兵马司过于臃肿腐朽，怕是难以妥善负责京中火禁之事，不妨增加巡城御史职责。”

一旁的刘健与李东阳，闻言自是知道了谢迁的打算。

无外乎增加巡城御史（文官）权责，更加收回五城兵马司的职权，让那些尸位素餐的有爵之人（多为皇室宗亲充任指挥等职）交出权力，安心混吃等死。

对此，二人也是乐见其成。

弘治皇帝本想就此答应下来，反正他早就有些看不惯此了。

可当他刚要应允之时，脑中突兀的闪现昨日梦中场景。

似有一道白色身影纵马越出，带领着那兵马司的捕役兵卒，奋力的拯救了大火......

弘治皇帝念及此，当即疲惫抬起手，“许加派巡城御史，一人统辖一城，一旬方止，谢爱卿，便由你去安排吧。”

谢迁见目的虽没有完全达到，但也是满足了些许，当即领命，与另外二人一同拜退。

待几人走后，弘治皇帝端坐在御榻上半晌未动。

忽的，他似乎对着空气说道：“李伴伴，朕想了会儿，你似乎担任司礼监掌印数年了吧。”

噗通！

一直陪立在身侧的李广闻言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皇爷，奴…奴婢万死，竟不知三位阁老得到了消息，奴......”李广将头颅埋在地上，身躯都微微颤抖。

弘治皇帝闻言吐出一口气，缓缓道：“此事不必再提，你也不用去寻御医们的麻烦了，朕乏了。”

待得在众内侍的服侍下，将要睡去之际。

弘治皇帝脑中突然闪现画面，正是被谢迁所激，记起的那一袭白衣的英武身影。

他不由得想起一则史书记载的传说。

据闻某位帝王日思夜想能够有人辅佐，因此得到了上天启示，国家因此繁盛。

“朕的‘应梦贤臣’，你到底是谁？”

模模糊糊间，弘治皇帝呓语出声，让侍立的宦官们，皆面面相觑，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