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烟枪

霍黛仔细回忆了她回国这几天墨聿寒对她的态度。

很暧昧。

朦朦胧胧的，说不清楚的暧昧。

特别是现在又说了句舍不得卖她。

值得人深究。

刚刚咬字特别重几ᴊsɢ乎是命令的语气不让她穿这么短的旗袍。

霍黛咬唇，看向他的侧颜，轻启唇瓣：“小叔叔……”

“嗯？”

墨聿寒意味不明应了句。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等了一会儿，墨聿寒并未回答，霍黛又咬唇，下唇唇肉深陷，她抿了抿唇，重复问了一遍：“小叔叔，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了？”

明明以前他并不是这样对她的。

霍黛低了低头，拢紧了身上的外套，眉眼低垂，掩饰不住眼里一闪即逝的落寞。

墨聿寒一直没说话，霍黛心想他多半是不想回答这么蠢的问题吧。

应该是看在墨施的份上，他才对她这么多关心。

霍黛原本平静没有波澜的心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怕再次重蹈覆辙，犯了和当年同样的错。

她就不该妄想墨聿寒，不能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不管他对她的关心是因为什么，她都不能再沦陷。

“不好么？”

就在霍黛再次准备开口时，墨聿寒忽然开口打断她的沉思。

“嗯？”

霍黛下意识嗯了一声，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

刚好红绿灯，车子停稳后，墨聿寒侧过头看着她，声音微哑：“还是说，你不想和我沾上关系？”

霍黛呼吸紧了紧，躲避视线。

这回轮到霍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墨聿寒又开口，漆黑深邃的眸子看着霍黛：“那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不敢见宋致？”

霍黛回答：“没，没为什么。”

但墨聿寒对她这个回答，微挑眉头，淡声说：“你还惦记他？”

“没有。”霍黛反射性否认。

其实她没必要跟萧倾聿说的，但话已经说出口。

随即她接着说：“现在其实说这些没意义，都过去了。”

绿灯亮起，墨聿寒放手刹，再次启动车子，这个话题没再继续聊下去。

霍黛也不想说这些，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出神。

墨聿寒盯着前方的路看，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发哑，说：“你在国外还好么？”

“还好。”

“念什么专业？”

“学艺术，钢琴。”

霍黛有问必答，却没敢再看他一眼，就连侧颜都不敢看，她怕多看一眼，便多一分不舍，以后离开，惦念不忘，对她来说，是最痛苦的。

这几天还是来往太频繁了，以后还是不要再如此频繁来往的好。

墨聿寒眸子漆黑一片，情绪很淡：“霍黛。”

刚喊了她的名字一声，他的手机响起。

墨聿寒敛眸随手看了一眼便接了。

霍黛趁机整理好情绪，暗自松了口气，和他单独相处处处都是压迫感。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墨聿寒言简意赅，下一刻再次压低声音，眉头紧蹙，说：“晚点再说。”

这句话说完便挂断通话。

“小叔叔，要是您很忙的话，还是请您送我回家吧，我出来太久了，我奶奶可能会担心我。”

霍黛看起来乖巧懂事，不想给他添麻烦，其实是她不想再和他单独相处。

墨聿寒深深凝视她一眼，回过头看着前面的路，扶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明显，特别欲，他没说话，倒是在前面路口调转了方向。

霍黛又说了声：“谢谢您。”

这声尊称充满距离感，仿佛有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这会，墨聿寒直接送她回到霍家大门口，他不着急下车，倒是霍黛着急下车，匆忙又道了声谢谢小叔叔，便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刚要起身，胳膊一紧，被一道强有力的手握住。

她下意识回头便对上墨聿寒的视线。

心跳骤然加快，她微张着唇，目光微愣，紧张开口：“还、还有事吗？”

“还没到夏天，别再穿这样，小心着凉。”

他的视线似有若无落她漂亮的腿上。

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一点儿都不清白。

霍黛在当下没反应过来，懵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什么，“小叔叔您等我一下，您还有件外套在我那，我去拿，这件先还给您。”

墨聿寒随即松开手，只见她把外套脱了叠放整齐放在椅子上，这才下车，“小叔叔，等我，我很快出来。”

他点了下头，视线跟随她的身影。

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浓烈的欲。

没多久，霍黛出来了，走的不快，却着急，气息不稳，来到车边，把外套双手递上，“小叔叔，外套。”

这是上次落在她家里的外套。

墨聿寒接了过来，衣服还有股淡淡香味，好像是洗过了，他面色恢复往常的神情，什么都没多说，“不用麻烦。”

霍黛退后几步，朝他挥了挥手，“再见，小叔叔。”

墨聿寒收回视线，启动车子离开。

直至后视镜里渐渐不见霍黛的身影，墨聿寒绷紧腮帮子，眉头狠狠皱着。

回到家里的霍黛一头栽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每次墨聿寒出现，像是平静的湖面溅起无数涟漪，最后变成滔天巨浪将她吞没。

霍黛很清楚自己不能再跟墨聿寒见面了。

她不能一错再错。

……

晚上，墨家老宅的书房里。

墨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墨聿寒面无表情站在落地窗边，修长的骨节夹了根烟，烟丝燃烧着，却没有抽过一口。

“小、小叔叔……”墨施胆子都软了，小声喊他，“我都站了半个多小时了，您、您有话直说好不好？我做错啥了？”

墨聿寒嗤了一声。

墨施更怕了，不打自招：“我错了，我今天不该带黛黛到处乱跑，我更不应该差点把黛黛弄丢，我还不应该忽悠黛黛上镜演戏……”

“原来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墨聿寒声线极冷，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这不是都赶巧了吗，刚好原本的演员有事没来，荞儿说临时找不到人了，就推荐黛黛试试，导演也觉得黛黛可以，就上了……”

墨施嘀嘀咕咕，好有点不服气：“小叔叔您这么生气做什么？黛黛都说可以，怎么到您这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