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寝殿外
一名白衣女子肌肤胜雪，容颜姣好，此时却满是焦灼，“殿下怎么样了？卫将军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
卫隆为难，“沈姑娘，殿下有顾世子和御医们守着，你就放心吧。”
沈妙哪能放心，豆大的眼泪往外滚，“我就去看一眼。”
就一眼！
卫隆一叹：“姑娘就别为难末将了，殿下不让旁人进他的寝殿，你也是知道的，他现在的情况你就是看了也无用，帮不上任何忙。”
就别添乱了......
这一句话他没说出口，但已是溢于言表。
“我今天一定要见煌哥哥。”沈妙着急，直接就要往里面冲，却被院门口的冷月影风出刀就给拦了下来。
沈妙差点就撞刀口上，血溅当场！
她吓到了，也被成功激怒，“放肆，你们两个狗奴才，敢对我动手？”
冷月淡淡道：“主子性命垂危，我等奉命在此，有任何威胁主子安危的存在都不允许出现，若姑娘执意擅闯，属下就只有得罪了。”
影风也道：“姑娘请回吧。”
龙影卫只听命于萧夜煌，以他的安危是首任，不排除对任何人动手的可能性！
沈妙俏脸变了变，只能忍下，“正是因为煌哥哥性命垂危，我才要陪在他身边，若是我不可以，那请问君落云为何就可以？”
她又指向墨墨，“还有这些闲杂人等都可以在他身边转，为何偏就我不行！难道我还不如一个野种吗？”
墨墨小脸即刻白了白。
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是野种？这个漂亮婶婶也要这样说他。
到底只是一个孩子，有时候那小心思十分敏.感，甚至于脆弱，墨墨也不例外。
卫隆赶紧牵住小家伙，往身边带了带，“姑娘慎言，何必对一个孩子疾言厉色，说出这般难听的话来。”
这沈妙的身份十分特殊，原本只是一个农家小女，但她的父母在一次刺杀中因救夜皇贵妃而亡，她也沦为了孤女。
夜皇贵妃一直心怀愧疚，也为报恩，便将她带回了皇宫，收养在身边，视若亲生般悉心照顾。
因着皇贵妃的关系，天启皇也对她十分关心，甚至超过了几位公主，万千宠爱中就养成了有些刁蛮的性子。
皇贵妃芳逝后，她以自己年幼，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害怕为由搬来了辰王府，一直住在侧院。
萧夜煌常年领兵在外，她也俨然似这王府的半个女主子。
虽然近些年萧夜煌多在府上养伤，但他喜静，爱独处，沈妙也不敢轻易打扰，加上两院相隔甚远，也很少能见到人。
若非萧夜煌性命垂危，沈妙着急上头，也是断然不敢如此冒失的。
沈妙高昂着头颅，似乎并未觉得自己有错。
敢给煌哥哥带绿帽子还怕人说吗！
卫隆无奈，“情况复杂，末将一时难以解释，王爷眼下还昏迷着，府上纷乱，沈姑娘还是回东苑待着吧，有什么事我们会通知你的。”
沈妙见拗不过，也只能作罢。
临走之时，她上下左右仔细又扫视了墨墨一眼，似乎十分戒备。
......
屋内，满殿死寂
顾煜城和君落云四目直对。
默了半晌，君落云微叹，“也不是说腿一定保不住，而是说有两个方案可选。”
“怎么说？”
君落云道：“一，截断双肢，我至少有八分把握暂保他性命无虞，二，保腿，若是选择保腿的话......”她呵一笑，“那就只能拼运气，求佛祖保佑了。”
顾煜城想要更明确一点，“后者具体有几成把握？”
君落云好笑，“还几成？能有一成活命的机会就不错了，还几成。”
顾煜城脸色微僵。
周围御医围成一团，快速讨论起来。
孙首席道：“这意思是有办法救，那当然保命要紧啊。”
其他人也极力赞同：“对的啊，若是三小姐真有把握，那就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下殿下性命，至于腿，殿下的腿原本就已经废了......”
“是啊，总归是没办法再站起来，不过是截与不截的区别。”
大家明显都赞同第一个选择！
他们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原本以为只能看着殿下等死，现在三小姐说有救，还有八分把握，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当然是选择救命！
这群御医倒也不是多相信君落云，而是时至今日，他们确实束手无策，看君落云那从未见过的古怪路数，是有点东西的。
总归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谁料顾煜城一声，“不行啊，必须保腿。”
君落云看了看萧夜煌那白纸一样的脸，“说实话，我不建议。”
“哎呀你不懂。”顾煜城抱着脑袋，一顿暴躁直抓，“若是断腿，我可能早几年就冒险给景珩截了，可他宁死都不愿......”
谁都不会明白，对于一个踏马弯弓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无往不利的战神来说，当年双腿被废意味着什么。
景珩困于轮椅多年，犹如雄鹰断翅，囚于囹圄，甚至需要假他人之手昼夜伺候，失去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但不管怎样，至少腿还在，那就有一线生机，他能心存希冀地活着。
顾煜城太了解萧夜煌了。
若是两者选择，他会宁愿完整地死去！
君落云确实不理解，她看着萧夜煌那张泛着死寂的雪白俊脸，淡淡道：“什么都没有命来得重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孙御医建议道，“不如禀明圣上，让圣上决断吧。”
顾煜城一叹，“皇上也做不了景珩的主。”
一屋子御医沉默下来。
确实......
也只有辰王殿下敢和圣上对着干，连圣驾都拒之门外。
君落云捏了捏眉心，“那等他清醒了再说吧，让他自己选择，要动手也是在他身体状态稳定的情况下才行。”
顾煜城一眨不眨地盯着君落云，“你真能做到？”
他以前建议过景珩断腿保命，但如今的情况他是动都不敢动，景珩的底子这些年早都透支完了，根本就撑不住。
君落云白眼，“不然你来？”
“咳......”顾煜城讪讪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呵呵，那个......”
说白了，他对君落云还是存有疑虑。
毕竟对于她那疯疯癫癫的蠢样子，他记忆太深刻了！
君落云不紧不慢，“哦对，我忘了说，如果选择保腿的话，虽然生存几率极低，但他有可能重新站起来。”
顾煜城身子一僵。
他震惊失语好久，正要核实，旁边传出虚弱一声：“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