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成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略过，眼底的火似乎要将她燃尽，燕婉毕竟是女子，在怎么去巩固内心的防线也还是会被周君成的这番话给吓到。
捂着胸口有些艰难地喘着气地看着周君成，那副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按照周君成的性格，一个无辜的仵作都能被牵连致死，更何况她这个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但是周君成却不杀她，还这般与她纠缠不清，燕婉一手扶着墙站了起来反问道：
“怎么，王上是喜欢上了臣妾吗？”
“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娘？”
燕婉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的重了些，有些疼的看向周君成。
可周君成却并不理会燕婉的嘲讽，伸手握住了燕婉的后颈，大拇指摩挲着方才掐出来的红痕，歪了歪头道：
“是啊，君成喜欢小娘，小娘现在才看出来吗？“
深黑的眸子之中似乎是心疼，又似乎是戏谑，深邃地看不见底。
燕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君成，可有谁能够顶着一张毫无神情的脸说道着情爱呢？
周君成话语之中有几分假，又有几分真？
在燕婉注视之下，周君成冷哼了声，一字一句在燕婉耳边道：“如果小娘乖一点，君成会更加喜欢小娘。”
果然……周君成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情爱。
无非就是她在他手下还有利用价值。
“是谢言查到的，长王好像怀疑了老西周王之死，让谢言继续调查下去。”
燕婉不再和周君成斗嘴下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而这个消息也足以不用她多费口舌去解释什么。
“如果王上坚持认为是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臣妾相信王上可以处理好的，对吧？”
燕婉胸口处还是很疼，但是她不想在周君成面前失态，只想快点结束与他的对话。
虽然她不知道周君成这么多年都装着人畜无害浪荡君子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或许随着这些事的进展，她总能看出来些端倪。
周君成看着燕婉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惊讶，但很快又回复了平静。
燕婉见周君成没说话，自己胸口处又疼得厉害，脸色不是很好地道：
“既然王上没事了就离开吧，臣妾便不送了。”
与周君成拉开了距离，逃开了他的碰触。
周君成只觉得几天不见，燕婉似乎变了许多，变得更加伶牙俐齿了，还学会怼他了。
就像……一直很柔顺的小猫突然有一天也会炸毛了。
没有逼燕婉太紧，周君成留下一句“那小娘好生休息，君成就先不叨扰了”便转身离开了。
而门外的轻音也在得到周君成下的命令之后才敢起身，但长时间的跪着再加上极寒的天，她的双膝早就跪麻了，还得靠着一旁的柱子才能慢慢起身。
看着周君成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口气，但屋内突然响起的瓶子碎裂的响声却还是让小鱼与轻音的视线转了过去。
小鱼更是一个心急便推开门跑了进去，只见燕婉一手扶着桌子瘫倒在了地上，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处也多了一圈红色的痕迹。
看起来那是一个楚楚可怜，而方才的瓶子破碎的声音是打碎了茶杯发出来的。
轻音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小鱼方才看到周君成从门口出来就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直到现在看到燕婉脖颈上的这圈红痕她更是觉得周君成真的是该死啊。
燕婉捂着胸口，还有些惊慌未定，看向小鱼的视线都有些木讷了。
“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吗？”
“可是奴婢……奴婢担心您。”
小鱼看着燕婉那副模样，急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奈何她又没有办法去帮燕婉做什么。
“我没事。”燕婉看向小鱼道，“扶我起来吧。”
小鱼连忙点头，将燕婉扶了起来，燕婉这才稍微回过神来。
“公主……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不小鱼去请大夫来吧。”
“不用了，我歇会儿就好，没事的。”
燕婉扯了抹笑容，轻轻拍了拍小鱼的手，以示心安。
跟周君成对峙，她差点脚都站不稳。
——
自从这次之后，苏有容便时不时送来一些进贡的珍惜玩意，也送了许多的补药吩咐着下人去熬。
燕婉觉得挺可笑的，送来的那些东西也都被燕婉分发给下人了，补药什么的也还是在小鱼的极力劝阻之下才没有被她丢掉。
只不过味道挺苦的，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再喝第二口的那种。
脖子上被周君成掐出来的痕迹也消得差不多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可还是被眼尖的周长如看到了。
“小娘……这是谁干的？”
周长如皱着眉放了手里的剑伸手想要去看看燕婉脖子上的痕迹。
但燕婉却下意识地想到那天周君成的手不由分说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差点让她窒息而死的画面，心下一颤，后退了两步躲开了触碰。
“不小心碰到的，无碍，我们继续练吧。”
说着燕婉拿着手上的剑，按照方才周长如交的舞了起来。
若说男子习剑，一招一式都带着阳刚之气和狠厉，但看着燕婉习剑，仿佛那剑都已经不是剑了，而是伴舞的一个工具。
耳饰之上的白色毛球随着燕婉的动作而晃动着，不轻不重地触碰着燕婉那张被冻的有些红的脸。
“小娘练的很好。”
周长如毫不吝色地夸赞着燕婉的学习天赋，两个人没有再在燕婉脖子上的伤痕纠结下去。
燕婉收了木剑，扬起小脸向周长如笑了笑，眉眼弯弯，小巧的鼻尖通红。
周长如一时间有些看呆。
随即拿过一旁的毛绒围脖想要给燕婉围上，这还是方才燕婉说有些妨碍了才从脖子上取下来放在一旁的。
燕婉眸子之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回过了神，伸手接下来了那个围脖，自己围上了。
周长如讪讪地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头。
“那今天便先练到这，明天再交小娘别的招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