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留白

陆也晚上有个应酬。

我作为秘书，全程跟在他的身边。

其间有人想给陆也点公主。

但陆也沉着脸，冷声拒绝。

拒绝完，他抬眸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垂下眼帘，移开目光。

【我可是男德标兵，老婆不该夸夸我吗？】

【老婆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她为什么没有吃醋？她不应该第一时间为我拒绝吗？】

他沉默地握着酒杯，望着那群秃头油腻男，眼神幽怨。

【我怎么多年都追不上老婆，你们这群人多少有点子责任在身上。】

我坐在暗处，用余光瞄着陆也，心底泛起一缕很深很细的愉悦。

我偷偷地看着他，不自知地勾唇。

看不出来，这个面上稳如老狗的男人，内心戏竟然如此丰富。

丰富到有些活脱。

酒过三巡，大家伙就开始微醺上头。

有些不懂眼力见的人，又开始拿我和陆也开玩笑：

「余秘书跟了咱陆总也有七年了吧。」

我浅笑着点点头。

那个人全然不顾陆也阴沉下来的脸，继续暧昧地出言：

「还是余秘书厉害，漂亮又能干，还能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陆总。」

我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回复：「李总谬赞，这是打工人应该做的。」

当然，这不是别人第一次误会我和陆也的关系。

我在最狼狈窘迫的那一年，遇到了陆也。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雨下得很大。

他的车径直停到我的跟前。

我瑟缩着身子，狼狈而又局促地坐在他的车内。

迈巴赫低调而又奢华，我身坐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什么也不问，只是沉默地将我送回家，像个普通的绅士。

在我推开车门的前一刻，他给我offer。

我不解地望向他。

一周前，我还是他对家公司的员工。

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开口解释：「余小姐的工作能力很强，我很欣赏。」

就这样我成了他的秘书，一干就是七年。

在此期间，我见过他的家人，也见过他的朋友。

陪他参加应酬，也做过他酒会上的女伴。

人们总爱用暧昧而又八卦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其中也不乏调侃。

我不解释，是因为身为老板的陆也都未曾发声。

曾经，我以为他不解释，是因为不在意这些流言。

现在看来，他似乎有些暗藏私心。

回完李总的话，陆也的目光就径直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强迫自己忽略他眼底里的东西。

他捏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地闷，嘴角稍稍下撇。

当晚，我扶着醉酒的陆也回家。

他眼角像是染了胭脂，红得厉害，双眸湿漉漉地望着我。

我把他摁在沙发上：「等着，我去给你找点醒酒药。」

他攥着我的手指，不肯松手。

我望着这个醉得厉害的男人，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但我还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强硬地把手指抽出来。

他撇了撇嘴，幽怨的小眼神一直黏在我的身上。

【我都这么难受了，老婆还不肯抱抱我。】

【老婆好凶，但我又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本。】

我把药放到他跟前的时候。

他还撇着嘴，乖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像条大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