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江晔更是一直在气头上，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叶苏果断站到了宋慕秋面前，替她遮挡了江晔愤恨的目光。
“江医生，作为医者，您不该对病人有如此恶劣的态度。”
叶苏想拉着她，却被她身体的温度给吓到了，如此高的体温，额头还有汗，恐怕现在能站着已经用尽全力了。
“更何况，病人现在还在发高烧，江医生连最基本的医德都没有了吗？请您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影响她休息。”
江晔冷笑一声，他不信叶苏的话，肉眼也没看出宋慕秋有什么异样。
“对没人性的人，医德只是多余，烧着吧，越难受越好。”
“你！”
叶苏听着都觉得生气，想反驳，人却先一步走了。
她转身查看宋慕秋的状态，赶紧把她放倒在床上，扯过一边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你没事吧？”从口袋里拿出体温枪一侧，41度，叶苏看着很是揪心：“我去帮你叫急诊医生，你好好休息，千万别动。”
宋慕秋用最后的力气点了点头，随后迎接她的便是无尽的晕厥和黑暗。
短短一天内昏迷两次，她的情况并不算好，醒来时人也昏昏沉沉，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叶苏坐在一旁照顾她，帮她倒了温水，又帮她擦汗，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这份陌生的善意是她触及到的唯一点温暖。
“你是？”她虚弱的开口。
“我是新调来心外科的护士。”叶苏天真的笑着：“刚才也是周栩让我来的，他这人就这样，心思太花，见不得美女受委屈。”
“周栩又是？”
叶苏挑眉，本以为她和周栩已经勾搭上了，谁想竟然还连名字都不知道。
“就是今天在病房里骚扰你的那个，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前男友，不过我和他是和平分手的战略合作伙伴。”
宋慕秋没听懂，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话说，你需不需要我帮你调监控呀？我看那个陆瑶的手段拙劣得很，周栩的前前女友也这样对我过，但是把证据一甩，她就没话说了。”
叶苏替她抱不平，不停的出谋划策，提出了不少解决办法。
宋慕秋摇摇头，全部拒绝了，她给江晔的印象已经坏了，做什么都是多余，想到未来两人不会再一起走下去，也没必要扭转什么了，做得越多，反而越让他讨厌。
休息一晚，她感觉好了很多，只是江晔最后那句恶毒的诅咒又会时不时在脑海里回荡，扰乱着她的睡意。
第二天中午，宁清虹醒了，也重新回到了普通病房。
病床上宁清虹合眼不愿看她，心里那口气始终疏解不开。
她也无话可说，说到底，还是她害得母亲病倒。
“妈，您有没有不舒服？”她沙哑开口，试图缓和氛围。
“我当然不舒服。”
声音透过氧气罩很难保持清晰，但宋慕秋每一个字都能理解，清楚母亲到底为什么而不舒服。
“对不起。”她低头忏悔。
“你对不起我有什么用？”宁清虹忍不住咳嗽两声，见女儿这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苦心求来的婚姻经营成这样，是你失败，不是我没教好。”
宋慕秋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没有什么说辞能替她挽回尊严，所有的一切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没有反驳的余地。
医生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这是宁女士的检查报告。”医生将东西递给宋慕秋。
她接过东西，翻看一番，最后在医嘱处看到那句“建议手术”。
“妈。”她握住宁清虹的手：“咱们做手术好不好？你也舍不得离开我的，是不是？”
“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我看不见最好。”宁清虹偏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
医生离开后，宁清虹才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答应手术，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您说，我什么都答应。”
“第一，两个月内必须让我看到离婚证，第二，回公司工作。”
后者对她来说没什么，但前者却让她很为难。
两个月，万一江晔不答应怎么办。
“我提过离婚了，他不答应，要不咱们先安排手术。”
“不可能。”
宁清虹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留一点余地。
宋慕秋无奈点头，也想趁着这个机会逼自己一把，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
吃过午饭后，宋慕秋决定先搬出婚房。
回家时，家里空无一人，不只是她，江晔这段时间也没回来过。
她的行李从来都不多，当初搬进来时只有两个箱子，现在离开，也不过三个箱子就能装下一切。
离开前，她把房子钥匙放在了客厅茶几上，算是彻底断绝了自己再回到这里的念想。
回看自己住了五年的房子，每一处都有自己精心安排的痕迹，但却没多少江晔的影子，更没有一处存在夫妻二人共同的回忆。
将东西放上车，她随意开到一处自己的房产，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回医院了。
她计划着给宁清虹转院，但目前情况还不太支持，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住下。
想逃避一个人时，他就会比平时更加频繁的出现。
看着走廊尽头朝自己走来的江晔，宋慕秋低下头，尽全力稳住自己的步伐向前走去，擦肩而过的这一瞬间，她不见他，他也没挽留她。
她想，这或许是两人唯一的默契。
病房里，宁清虹和律师一起等着她。
“妈，我已经搬出来了，之后的一切流程应该都会顺利。”她强拉微笑，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
“很好。”宁清虹给了律师一个眼神。
随后，律师上前递给她两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和股权转让书。
“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和他签字就行，还有公司，你爸留下的股份我今天全部转让给你，该承担的责任，你自己掂量。”
宋慕秋不敢抬头直视宁清虹，考虑到她的身体，只能听话得在两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