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曹红兵真是抠破脚趾都没有想到，大女儿竟然敢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驳他的面子，还把犯罪这样大的帽子扣在他头上，瞬间又把曹红兵惹得一蹦三尺高：“兔崽子，你胡说什么呢！”

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曹红兵，曹文君喉头动了一下，使劲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回了过去。

“我可没有胡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做什么事都是要讲法律的，我们国家的法律上明明白白写着，大人要是下狠手打孩子的话，可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曹文君的话如同一颗深水炸弹一般，还没有把曹红兵炸晕，倒是先把赶过来的邻居们给炸了个遍，一群人激烈地议论了起来。

“什么？打孩子还犯法？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啊？”

“没啊！我也没听说过，你们谁听说过？”

“没听过，亚男这孩子是乱说的吧？”

曹文君所说的这些内容，别说是曹红兵没听说过，连丁奶奶这样可以算得上是知识分子的，都知道得模棱两可，毕竟这时候大家的法律意识还是挺淡薄的，从来没有想过打自己家孩子还可能犯法。

“哎呦喂，你这个畜牲东西，你爸生你养你，你居然想着要把他送去蹲大牢！”

刘惠芬方才没有说话，这会儿忽然冒出来一句，成功引得曹红兵暴怒起来。

曹大主任的脸瞬间拉得老长，提起拳头就要收拾曹文君，要不是丁奶奶挺身拦在中间，没准曹文君的牙都要当场少掉几颗。

被丁奶奶护在身后，曹文君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她拔高了音量，大声喊道：“我没胡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找警察同志问问嘛！还有，我要是畜牲的话，那我爸就是畜牲的爸，是老畜牲！”

这句话说完，曹家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被曹文君给惊到了，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今天怎么、怎么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沉默了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听到几声“咯咯”的响声，那是怒气满满的曹红兵在活动拳头的声音。

大家伙实在是有点儿想不明白，曹家这小姑娘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惹得曹红兵这么生气，现下到底还要不要管这档子事，他们的心里都没了底。

“等一下。”

人群的最后忽然传来一声洪亮的男声，所有人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

“啊，牛厂长，你怎么来了呀？”隔着人群看清楚了来人，还是数刘惠芬反应最快，她赶忙和牛厂长打了个招呼，然后抱着曹伟杰往前凑了凑，“小杰，快说牛伯伯好！”

曹伟杰这个孩子，不像他妈一样机灵，平日里嘴巴也不甜，见了大人都不会主动打招呼，很是不讨喜，

这会儿他妈发了话，曹伟杰才吸了吸鼻涕，老大不情愿地喊了一声：“牛伯伯好。”

见到厂长来了，人群很是自觉地让出一条小通道来，牛厂长便背着手踱着子，从后面走到了最前面来，微微点了点头：“嗯，好。”

牛厂长的出现，令曹红兵很是意外。

他知道牛厂长在家属院里是有套房子的，就在隔壁的二单元，但是牛厂长一家，平时都是住在他老丈人那边的，家属院里的房子，基本都是闲置的状态。

“厂长......”打孩子闹得邻居全跑过来，还把厂长都给闹过来了，曹红兵有些窘迫，他搓着双手，尽量想让自己笑得自然些，“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啊？”

身量不高的牛厂长背着手，努力抬起下巴，好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高大一些。

“各位同志，正好最近市里在组织学习法律法规，就是为了帮咱们工人普及法律知识，刚才大家讨论的那个问题，我来帮大家解答一下疑惑啊！”

牛厂长清了清嗓子，说出一句让曹红兵惊掉下巴的话来。

“这打孩子啊，确实是可以抓起来蹲大牢的！”